“金姐,你不要激动啊!你揪着我,现在我也不能给你啊!”安默郁闷得要死,果然鬼都是没有人性可言的。
以后真的可以说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吕洞宾与狗,郝建与老太太等俗语后面,再加一个安默与鬼。
“我要我女儿!!!”金依兰越说声音越大,一张可怖的惨白面容,紧贴着安默的鼻尖,尤其是她那双充血的眼睛,看的安默心里发毛。
安默推了推金依兰,但发现灵魂体状态的自己,力量很小,居然反抗不了金依兰。
“无常君,能不能帮下忙呀?咳咳,她快掐死我了。”
白无常没有动作,但却给同伴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上前,把枷锁套在金依兰的身上。
四周黑暗淡去,安默身体徐徐后退,等她再次睁眼时,自己已经重新站在病房外面了。
黑白无常押着金依兰,下半身变成透明状,马上就要消失在视线中。
“喂!等等呀!”安默回神,赶紧打开腰包,取出附着了小女孩的纸人。
小女孩脱离纸人,马上穿过玻璃,冲了进去。
“妈妈!”
就在即将离开的一瞬间,金依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撞开了拘着自己的黑无常,跑向小女孩。
母女相拥而泣。
……
那也是一个生机勃勃的春天,午后,阳光普照大地,世间万物都静谧美好。
被村庄驱离的未婚母亲,带着两三岁的女儿四处流浪,最后到了破庙附近。
母女两穿着单薄破烂,长期的饥饿,让她们的身体极度消瘦和虚弱。
看到破庙,女人惊喜万分,连忙拉着女儿走进去。虽然庙子很破,但女人心满意足,流浪两三年,因为终于有一个可以遮风挡住的住所。
女人带着女儿在破庙里面“定居”了,每天到庙子上面和下面的村庄讨一些食物充饥,再加上采一些野草,基本上可以维持生命。
时间一晃,到了第二年。这一年是个灾年,老天爷先是大旱,紧接着又是洪涝,村民几乎颗粒无收。
自己一家人都吃不饱,村民们变得异常吝啬甚至刻薄,拒绝再向女人提供帮助。
女人为了让自己和女儿生存下去,不得不到村民家里行窃,长此以往,村民们对她的同情心消失殆尽,只要抓到她偷东西,一定少不了一顿暴打。
最后一次行窃前,母女两已经饿了差不多三天,看着越发面黄肌瘦的女儿,决定最后一次去村里行窃,然后就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行乞。
因为附近是常有拐卖孩子的人贩子出没,出门前,她像以往那样叮嘱年幼的女儿,躲在草堆里,在她回来之前,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出来,千万不能!
小女孩将母亲的话牢记心中,尽管她对外界危险没有太多认识,但她知道,一定要听妈妈的话,仅此而已。
那一天,她从月亮高挂,等到日出东山,再等到西夕阳西下月上柳梢头,始终不见母亲回来。
她又饿又渴,还感到很害怕,但母亲临走之前的叮咛,让她坚持了下来。
院子外面,不时有人村民经过,每当听到人说话的时候,她会更加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藏起来。因为妈妈说了,不能让别人发现她,不然的话,她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一天两天三天,时间极缓慢的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尽的煎熬。
饿到无法忍受的时候,她抓起稻草塞进嘴里,艰难地咀嚼两下,然后咽了下去。
希望和绝望反复交替,但她坚定的信念从未动摇过,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待在原地,等妈妈带着食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