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阳寿已尽,可以到下面去等待轮回了。”
“哦。”张子杰父亲应道,随后打开卧室。
屋子里的张子杰,靠在床沿上睡着了,嘴里嘟嘟囔囔叫着奶奶。
张子杰睡得很沉,他老爸和妹妹将他扶到床上躺好,那么大的动作,居然都没有把他吵醒。
张子杰母亲让安默去张子杰房间休息,安默笑着拒绝了,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
心里一旦有事,她就睡不着,所以一晚上的时间,也仅仅是闭目养神而已。
好在她身体好,一夜不睡完全不碍事,大早起来准备坐车回学校。
张子杰一家人礼节性地挽留一番,安默自然不会趁机留下来。
张子杰叫小区里一个朋友送安默到车站,自己亲自陪安默下楼。
张子杰告诉安默,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为了实习的事情,匆匆离家,没能给奶奶送终。
他离开前,医生来打吊针时,还告诉他,老人家应该还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就算母亲克扣了实物,也不该在短短三天的时间就撒手人寰。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奶奶是被他爸爸抱在怀里合上眼睛的。
安默除了劝慰他生死有命之外,便找到不到其他的话可说。
汽车缓缓驶离,在出小区大门的时候,安默从后视镜中看到,一个物体做自由落体运动,重重落到砸到花园旁边的硬质水泥地上。
“爸!!!”
司机耳朵上塞着蓝牙耳机,沉浸在音乐美妙动听的旋律之中。收动感歌声的影响,猛踩油门,飞速驶过大门,进入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流大军之中。
高铁上,安默收到张子杰的信息,他告诉安默,大学期间,他一直以各种实习为借口,不在家里长待,锻炼自己不是主要原因。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害怕面对神志不清又瘫痪在床的奶奶,也不愿意把所有时间都花在照顾奶奶的事情上。
有时候,他也在想,奶奶这种完全是受活罪,还要拖累活的人,为什么不早早去了算了?
所以说,他跟他家里的人一样,都是不孝顺的人。
安默思考许久,回复对方四个字——人之常情。
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儿呆,等到屏幕自动熄灭后,将手机放回背包里,随即放空大脑,让自己进去老僧入定的空想状态。
经历过这么多,她基本掌握该如何给自己准确定位——旁观者!
身为一个旁观者,她不需要让自己渗入剧情之中,对当事人的各种复杂情感感同身受。
她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始终让自己保持理智、客观与冷静。只有这样,她才能从始至发挥最大程度的能量。
说起来可能有些不近人情,但保持客套与生分,的确让她处理各种各种的复杂事件时,更加得心应手。
回到学校,时间尚早。
席子均回学校办事,要请安默和一帮朋友吃饭。
混社会的人就是不一样,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席子均和他的同学,整体气质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彻彻底底变成流氓人士。
那一口荤段子,听得安默老脸火辣辣地发烫,席子均也不差,翻肠搅肚搜罗小段子,势与好哥们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