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以蓝色为主色调,墙壁粉刷成天蓝色,天花板是深蓝的海洋星空,是小女孩喜欢的风格。
他娘子以前,似乎更喜欢正红色,一开始因为悼念新婚当夜去世的亡夫,后面成了习惯。
吴淼见面具人望着天花板愣愣出神,还以为对方被她的海洋星空吸引住了,心中暗暗得意:“好看吗?我自己设计的。”
面具人回神,看了眼吴淼那张虽然也算娇俏可爱,但与初云渺截然不同的脸,莫名一阵烦躁涌上心头,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尚可。”
吴淼脸一沉,但清楚自己跟对方较真一点意义都没有,走到屋子中央的羊毛地毯上,席地而坐,打开塑料袋,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心里的郁闷淡了两分,不过,酒是有了,但却没有杯子,罢了,直接一口闷。
拆开一带薯片,嘎吱嘎吱地吃起来,表情木讷,眸光呆滞,动作也很机械化,倒不像享受美食,而是在完成一件艰难的任务。
化悲痛和烦闷为食欲,这是人喜欢的做法,尤其是女孩子。
很快,一袋薯片就被消灭干净,嘴巴发干,找出放在口袋里的开瓶器,开了酒瓶,猛灌一口。
无论红酒多么的醇香甘甜,但它总归是酒,一入口,酒类特有的刺激,瞬间在口腔和好喉头炸开,噗的一口喷了出来,还引起一阵呛咳。
咳咳咳咳……
吴淼几乎不饮酒,平常的时候,顶多在重大假日宴席上,小抿几口,何曾这般豪饮过,所以远远低估了红酒的威力。
面具人被咳嗽声唤回现实,扭头看见吴淼咳得面红耳赤,不禁暗中摇头。
借酒浇愁愁更愁,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道理大家都明白,但无可否认,至少在醉酒的当时,心情是畅快的,不然为何有那么多人痴迷于这玩意儿。
当然,这只是企图以酒亡忧之人的想法,真正懂酒的人,知道要浅尝慢酌,才是真正的品酒之道。
“不会喝就不要喝。”面具人嫌恶道,用现代人的话来形容,就是浪费资源。
“为什么不喝?我睡不着,喝醉了应该就能睡着了。”吴淼抬起酒瓶,又灌了一大口进嘴里,但小心谨慎了许多,忍着眼泪将酒咽下肚中。
饶是如此,喉头刚刚平息下来的酥痒,又被激起,再一次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面具人怒从心起,伸手夺下吴淼手中的酒瓶:“不会喝就不要喝了!好好的一瓶酒被你浪费了!”
手上一空,吴淼当场被激怒,借着还没有发作的酒劲,粗暴地将酒瓶抢了回来。
“要你管!”
“好!不管你!你请自便!”面具人突然感到后悔,自己干嘛听吴淼的话,当真给她送瓶酒来。
他实在气愤不过,提脚往外走。
吴淼本来心里不痛快,见面具人说走就走,忽然觉得自己再一次被抛弃,一面哭哭啼啼,一面抱着酒瓶狂喝。
“你走吧,反正你也不是宁大爷,我不稀罕!”
面具人气冲冲地离开了,吴淼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流,或许是为了补充流失的体液,她只好更加努力地喝酒。
尽管还是不爱这口感,但越来越适应刺激,喝下去不会再被呛的咳嗽,只是胃里的烧灼感愈发明显。
脑海中不断回忆过往的种种,不止关于宁长无的片段,所有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和事,从快速地从脑子里过了一遍,但最终盘旋不去的痛苦,只有宁长无和颜尤两家不可化解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