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然得了颜舜华的授意,将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血见愁”给了释静,并带释静去看“血见愁”长在什么地方。如今天寒地冻,四野寸草不生,自然也瞧不见什么药材。
释静得了李卓然给的药材,顿时踟蹰起来。
郡王殿下让他将一封信给送药到京城的人,眼下来看,让镖局送药的就是这位仆从无疑。可从沿路旁敲侧推的情况来看,李卓然并不了解药材的用处,也不知道药材是送到了郡王殿下那边。
送药之人既然能佯借郡王殿下母亲的名义让郡王殿下乳母将药用上,可见对方很清楚要用到这药的就是郡王殿下啊!
既然李卓然是那位姑娘的仆从,那么设法为郡王殿下送药的显然是那位姑娘才对!
释静抱着药,说道:“李施主,可以带小僧去见一见你们姑娘吗?”
李卓然眉头一跳。见到这小沙弥之后,姑娘的神色不太对,他意识到这小沙弥与“慈孝寺”有关。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喜欢姑娘对他的信任,喜欢姑娘把事情交给他去做。
不喜欢自己不知道、不了解的事在他眼底悄然发生。
李卓然神色冷淡:“为何?”
释静说:“有人托小僧给你们姑娘送一封信。”
李卓然说:“交给我便好。”
释静犹豫片刻,从怀里掏出随身带着的信交给了李卓然,不太放心地说:“李施主您可一定要把它交给姑娘啊。如果姑娘要回信的话,劳烦施主帮忙捎到镖局来,或者小僧明日登门去取也行。”
李卓然说:“不必,若姑娘要回信,我自会送去镖局。”
释静这才转身走了。
李卓然将信塞入怀里,回城,回沈家。
*
还有小半个月过年,沈家人回了大半,沈宅如今热闹得很。沈家两代都没多少女孩儿,颜舜华回到府中自然不可能闲着。
今儿是沈五郎回家的日子,他这次带回不少海里产的好东西。他给颜舜华的礼物十分惊人,竟是足足两麻袋的珍珠,大的有鸽子蛋那么大,小的也都豆子大小,饶是颜舜华算是见过大世面的,还是被沈五郎这手笔给吓了一跳。
沈小九眼馋了:“五叔偏心,只给晚晚表姐不给我。”
沈五郎说:“这是奖励。”
其他人听了都好奇不已,沈老夫人最先追问:“什么奖励?我们晚晚又做了什么事?”
沈五郎说:“你们前头不是给我写信了吗?晚晚也一道写了,她在信里给我两样东西,我这两个月都让底下的人用上了,好用得很。”
沈老夫人瞪了他一眼:“还卖关子?”她看向颜舜华,“晚晚,你来说。”
沈五郎笑眯眯:“娘你别生气嘛,我这就说。上回我不是说过吗?上半年出海一个来回,很多人都得了病死在海上。晚晚给我出了两个主意,一个是带些石灰石,另一个是带些豆子。”
沈老夫人惊讶:“这有什么用?”
沈五郎说:“海上潮湿,铁器容易生锈,我们吃饭那口大锅一不注意就会长满铁锈。我让人照着晚晚写的法子配了些石灰水,将上头的铁锈清干净,吃的东西就再也没有铁锈味了。”
所有人都惊奇不已。
颜舜华说:“道长爷爷教我的。”不管她会什么,只要推给玄冥道人便好,家里没人会怀疑。
“那豆子又有什么用处?”沈老夫人奇道。
沈五郎说:“这豆子是道好菜,我们照晚晚说的用些许水让它们发芽,发到指甲长就炒着吃,味道好极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自从我们多了这道菜,生病的人就少了许多,大伙都在考虑去更远的地方。”他拍拍旁边的麻袋,“我们这次到的地方是天然的珍珠场,到处都能采到珍珠,给晚晚的这些我们只采了两天!采到后面,所有人手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