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张奎忽然痛哭流涕,道:“孩儿不孝,孩儿不孝,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让您老人家操心。”
说着跪倒在地蹦蹦磕头。
张凤府眼中闪过一阵慈爱之色,道:“好了,好了,你长兄早逝之后,为父对你过于宠爱了一些,以至于你的性子滑脱,不肯用心做事,喜欢耍些小聪明。这些年也惹了不少麻烦,为父也没少给你擦屁股。”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顿,道:“奎儿,为父老了,以后张家就靠你了。”
不!
张奎忽然抱住了他的腿,道:“要走咱们一起走,张家不能没有你。”
痴儿!
张凤府淡淡一笑,道:“老夫纵横朝堂大半辈子了,就算是败了,也要有个轰轰烈烈的结局。”
爹!
张奎自然是不愿意,还想说些什么。
够了!
张凤府拂袖道:“张家男儿顶天立地,哪有这么婆婆妈妈的,你嫂子和侄儿就拜托你了,这可是你大哥唯一的血脉啊。记住到了南京稳定了局势之后,立即派人召回李忠有,有他在的话,可保江南无失。”
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爹!
张奎拜倒在地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张凤府回到房间里,换上了崭新的蟒袍玉带,迈着八字步,缓缓的走出了大门。
他是大明朝的首辅,就算是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这一次入宫他已经做好了觉悟。
刚刚走出大门,就看到门外面站了一名穿着绯色官袍的文臣,正是吏部尚书王不留。
“阁老!”
王不留也是一身光鲜,抱定了必死之志。
草庵你这又是何必?
张凤府抱怨道。
王不留笑道:“我与岚山兄相交几十年,始终都比不得你,如今终究有机会让我追上来了。”
草庵!
张凤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原本打算自己一个人去皇宫大闹一场,就算是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等虽然未必能够流芳千古,但是也不至于遗臭万年吧!”
王不留哈哈笑道。
的确,每次改朝换代都是血腥的。
胜利者无不是踏着失败者的尸体上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