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张之问一倒台,必定会牵连到他的家小。
饶过你的家小?
朱皇帝脸上闪过一阵青气,道:“一个太监,哪来的家小?”
张之问身子一颤,猛的抬起头来。
他对眼前的老皇帝知之甚深,既然他金口一开,他的家人绝对不会幸免。
张之问连滚带爬的来到王伦的身边,悲天抢地道:“干爹,干爹,求求您了,你给儿子说个情,让过我的家人吧!”
王伦脸上不为所动。
虽然张之问是他最得意的干儿子之一,但是这一次他却很难救得了他。
再说,此刻朱皇帝对他这个司礼监大太监也不满了。
想到这里,王伦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张之问,你是内官,打小就在紫禁城长大。这皇城就是咱的家,万岁爷就是咱的妈。背叛万岁爷就是大逆不道欺师灭祖。我王伦这个干爹做的有些失败,没有教会你怎么做人。”
他爱怜的看着张之问,道:“小得子,今儿干爹就教教你,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说着双手按在了他的项颈上。
咔嚓一声,张之问的脖子瞬间被王伦给掰断了,鲜血和一些胃液流了出来。
王伦举袖擦了擦手,右手忽然运足力气向一旁石柱上甩去。
也是咔嚓一声。
他的手臂以不可思议的形式弯曲起来,眼见也是断的不能再断了。
王公公!
汤问和锦衣卫的官员忍不住叫了一句。
王伦深吸了口气,拖着半条残臂跪倒在地。
“万岁,张之问是老奴派去南京的,如今他出了事情,老奴责无旁贷。如今老奴已经是残废之身了,也不能在您的面前伺候了,请万岁爷开个恩典,准许老奴这个残废回中关村苟延残喘吧。”
朱皇帝冷冷的看着王伦。
几十年的帝王生涯已经让他忘记了什么叫做感情。
张之问有罪,王伦也有罪,要是放在以前朱皇帝也不会为难王伦,毕竟他跟了自己很长时间。
但是经过朱皇帝的一番运作,张凤府倒了,朱瑞倒了,朝廷文武官员的权力重新发生了平衡。
如果非要说有所担忧的话,那就是在评叛中立下汗马功劳的厂卫了。
现在文臣勋臣都元气大伤,只有厂卫一枝独秀。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朱皇帝也觉得似乎到了清理的时候了。
“王伦,张之问勾结邪教意图造反,你这个司礼监和东厂的掌印太监罪无可恕。朕现在就剥夺了你的东厂掌印一职位,司礼监掌印还是先端着吧。另外东厂身为监察耳目,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任何察觉,当真是失职之极。即可起立即关闭东厂,让那些奴才都给朕面壁思过去。”
关闭东厂!
王伦和汤问身子一颤。
厂卫,厂卫,这个厂就是东厂,东厂有权节制锦衣卫,但东厂一关的话,就意味着锦衣卫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控制了。
万岁爷这次真的要拿内官开刀了吗?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听到皇帝关闭了东厂,锦衣卫的两位高官心中极为高兴。
但是高兴劲儿还没持续多久,就听皇帝冷冷的说道:“东厂不作为,锦衣卫也有失职之处。李颂石、毕节二人责无旁贷,从即日起,二人各降职一级,罚俸半年,仍掌卫抚之事。”
李颂石和毕节心中一沉,这才明白皇帝要对厂卫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