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为什么这次土龙比以前的还要强大?”庄辰走在陈清明旁边,忍不住问道。他心中有许多疑惑,土龙的强大程度远他的预期,这让他对山里的异兽有了更多的担忧。
陈清明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扫视着四周的森林,低声说道:“我也不清楚,但我感觉到山里的异兽开始变得不安。它们似乎在躲避什么,或者说,被某种力量所驱使。这次土龙变得如此强大,可能不是偶然。”
庄辰听到这话,眉头紧锁,心中的疑虑更加深了。他们这一代人虽然对异兽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异兽之间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如果它们开始变得不安或强大,意味着有更大的危险在逼近。
“回去之后,我会跟村里的长老们商量,让大家提高警惕。”陈清明接着说道,“这片山脉可能会有更多强大的异兽出现,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不能掉以轻心。”
年轻人们听了陈清明的话,心情都变得有些沉重。虽然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胜利,但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可能是更加残酷的现实。
日落前,他们回到了村庄。村里的老人和孩子们早已在村口等待,当他们看到陈清明和年轻人们带着战利品归来时,所有人都欢呼雀跃。土龙的尸体意味着他们将有足够的食物度过这个冬天。
村头那截古老的雷击木静静矗立着,苍老的树干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仿佛经历了无数风雨和雷霆洗礼。它的表面焦黑,裂纹纵横,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在远古时代的某个雷暴之夜被击倒,却未曾彻底死去。村里老人们常常说,这棵雷击木曾是任村的守护神,带着大自然的神秘力量,护佑着村庄的安宁与生存。而那根垂下的柳条,则是雷击木仅存的一丝生机,象征着村庄的希望。每当夜幕降临时,柳条会散出微弱的莹光,仿佛在与天上的星辰交谈。
孩子们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些传说,他们只是觉得村口的雷击木是个好玩的地方,充满了未知的故事。然而此刻,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土龙肉上。土龙肉,这对他们来说是极为珍贵的东西,甚至连他们的父辈也很少能够享用。每一个孩子的眼中都闪烁着期盼的光芒,兴奋与饥饿让他们的笑声充满了活力。
一个小男孩瘦瘦小小,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布衣,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陶碗。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分到肉的机会。“噢,给我一块!”他嘶哑地叫喊,仿佛这一刻关乎生死。他跳着脚向前挤,脸上写满了急切和兴奋。他旁边的另一个稍大些的男孩嘿嘿一笑,手中的土龙肉已经到了嘴边,挑衅地说道:“你来晚了,得等下次了!”说罢,便一口咬下,口中满是满足与得意。
其他孩子也都围拢过来,气氛一下子热烈了起来。你争我抢,脸上都露出了极为珍惜的表情。他们或是舔着手指,或是小心翼翼地用粗糙的手指把肉塞进嘴里,动作笨拙却充满了对食物的敬畏。尽管这份丰盛的土龙肉只是一场短暂的享受,他们却在这一刻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任村的生活素来艰苦,每一口食物都是辛勤劳动和冒险的回报。村民们靠着山而生,却无法完全依赖这片大山。表面上,山脉中的草木丰茂,仿佛是一个取之不尽的资源宝库,但村人们深知,真正统治这片山脉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些强大的异兽。任村人经常结伴进入山中狩猎,但他们每次出前都要再三祈祷,祈求平安归来。
村里的孩子们从小就被告知山中的危险,他们常听长辈们讲述那些在狩猎中丧命的故事。尽管如此,山林对他们来说依然充满了吸引力与好奇。每当有猎队凯旋归来时,孩子们总是簇拥在村口,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眼那些传说中的异兽。
今天,猎队带回来的战利品是土龙,这让整个村子都沸腾了。土龙这种异兽非常强大,它的鳞片坚硬如铁,普通的武器根本无法伤其分毫。每一次成功猎杀土龙,都是村子里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村民们知道,土龙的肉不仅能充饥,它还含有极高的营养,能够增强人的体力和免疫力。而它的鳞片、骨头、皮肉更是珍贵的制作材料,可以用来做防具、武器,甚至是一部分特殊的药材。
村里的人早已围在一起,分配着猎回来的食物。老人们虽然没有参与战斗,但他们的经验在分配战利品时显得尤为重要。他们一边用粗糙的刀具切割着土龙的肉,一边谨慎地分配着每一块。没有人抱怨或争抢,每个人都心怀感恩,默默接受着分配的结果。
孩子们也不例外。尽管他们性子活泼,好动不安,但在吃饭的时候却懂得珍惜每一口食物。他们或蹲或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手中的碗虽然简陋,但对他们来说却是宝贵的财富。碗里的麦饼干硬而粗糙,偶尔夹杂的一小块肉,便是对他们来说最好的馈赠。
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拿着自己的陶碗,蹲在村头的一块石头上。她轻轻咬了一口碗里的麦饼,缓缓咀嚼,仿佛在享受着无比珍贵的盛宴。她的弟弟坐在她身边,眼巴巴地望着姐姐碗里的那一块土龙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姐,能给我尝一小口吗?”小男孩怯怯地问道,眼里满是渴望。
女孩看了看自己碗里仅剩的一块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切下一小块递给了弟弟。小男孩接过肉块,像是得到了最珍贵的宝藏,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脸上顿时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这种对食物的珍惜和分享,在任村已是深深烙印在每个人心中的信念。村里人知道,只有团结和互助,才能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山脉中生存下来。每一次的狩猎,每一口食物,都是他们对生命的敬畏和对未来的希望。
“族长爷爷,给我们讲讲外面的世界吧!”几个孩子眼巴巴地围在任山峰的石椅旁,脸上带着期待的神情。每当吃完饭,孩子们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听任山峰讲述外面的世界,那些充满奇幻与危险的冒险故事。村里的大人们早已习惯了这景象,只是微笑着看着孩子们的热情,心中却有些复杂。
任山峰,任村的族长,虽然年老体衰,但他在村中的威望无人能及。他曾是村子里最强大的战士之一,甚至在年轻时与其他十几位强壮的族人一起走出这片山脉,去往遥远的大地尽头,探寻外界的奥秘。那个年代,任山峰和他的同伴们在村里人眼中几乎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们勇敢、无畏,似乎能够面对任何危险。
可是十几年前,当任山峰和另外一名同伴回到村子时,所有人都震惊了。那两个人浑身是血,衣衫破烂,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痛苦与疲惫。没过多久,和他一同回来的那名族人便伤重不治,倒在了任山峰的怀中,带走了所有的秘密和恐惧。村里人都知道,这支曾经不可一世的队伍遭遇了什么可怕的灾难,最终只有任山峰一个人活了下来。
这些年来,任山峰的生活变得极为低调。他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威风凛凛,而是沉默寡言,似乎被什么东西深深地困扰着。他回到村子后,搬进了村子边缘的一座石院,开始专心研究一块神秘的骨片。那骨片上刻着晦涩难懂的符文,传闻它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可能与外界的神秘力量有关。
村里人对这块骨片抱有复杂的情感。一方面,他们敬畏任山峰的智慧与勇气;另一方面,他们对他那座石院充满了恐惧。因为每隔一段时间,任山峰会从村中挑选体质强壮的人去他的石院中做实验。他的实验不仅仅是体力上的考验,更是对精神的挑战。那些被选中的人,强壮如虎龙般的身躯,常常在石院中出阵阵痛苦的嚎叫声。这些声音让村中的人不寒而栗,也让孩子们心中产生了对任山峰的抵触与敬畏。
“族长爷爷,讲讲吧,讲讲你去过的那个大地尽头。”一个胆子稍大的男孩大声说道,他仰起脸,眼中充满了憧憬与好奇。虽然他也害怕任山峰的石院,但对外界的渴望还是让他忘记了恐惧。
任山峰抬起头,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孩子们。他那双眼睛已经被岁月磨得黯淡无光,但里面依然能隐约看到昔日的风采和深藏的悲伤。任山峰轻轻叹了口气,慢慢放下手中的骨片。他打量着眼前这群稚嫩的面孔,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些意气风的年轻人,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如今早已不在的同伴们。
“外面的世界……”他低声说道,声音沙哑而沉重,仿佛每一个字都压着巨大的回忆。孩子们一下子安静下来,竖起耳朵认真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外面的世界,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大,也远比你们听到的传说危险。”任山峰慢慢说道,目光飘向远方,仿佛看见了遥远的记忆。他讲述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那时候,我和你们的父辈一样年轻,觉得这个世界任我们驰骋,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于是,我们决定离开这里,去看看大地的尽头。”
“外界啊……”老人任山峰微微仰头,目光飘向远方,眼神中露出深深的回忆之色。他似乎被拉回到了过去,那些充满危险与奇迹的日子。片刻的出神后,他轻轻叹了口气,语调低沉而缓慢:“世界太大,广袤无垠。从一域到另一域,动辄数以百万里,没人知道它真正有多么广阔。你们可以想象,一个人徒步走上一辈子,也走不出一域之地。这片大荒茫茫无尽,深不可测。”
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周围的柳条轻轻摇摆,出沙沙的声响。孩子们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任山峰,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敬畏。老人沧桑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吸引着他们进入那个无边无际的外界。
任山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继续说道:“在这广袤的大地上,人族各域之间很难通信往来。因为外界实在是太危险了,山川大地间栖息着无数强横的物种,它们强大而神秘,稍有不慎便会遭遇灭顶之灾。有时候,纵然是几十万人的部落,甚至是那些宏伟的巨城,也可能在一夜之间被几头太古遗种毁掉。那些遗种啊,都是从远古时代存活下来的生物,力量之强横远你们的想象。”
任山峰的声音在微风中回荡,仿佛与远处连绵的山脉相呼应,那巍峨的群山如同沉睡的巨兽,静静守护着这片土地。孩子们听得入迷,有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传说中的可怕异兽。
“可是,人族并非毫无希望,”老人忽然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在这片大地上,仍有无数强大的人类。他们的力量足以媲美那些最强大的物种,甚至凌驾于它们之上。这样的人,被称作天骄。他们无所畏惧,神威无匹,是我们人族的顶尖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