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立决。
徐瑛的脑袋高高飞起,鲜血不要钱似的从胸腔喷薄而出,头颅重重摔在地上,眼睛里除了难以置信,就都是恐惧之色。
亲眼看着徐三公子死在面前,马宁远再也在淳安县待不住了,当即就返回了杭州府。
……
浙江巡抚衙门上。
按察使何茂才气急地一脚踹向马宁远的肩头,骂道:“我踹死你狗日的!”
堂堂杭州府知府,竟然被辖下的知县给唬住了,在淳安白待了几天,连徐三公子都折了进去,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马宁远被踹倒在地,立马起身就想还击,按察使衙门虽大,但还没到可以随意欺凌杭州府知府的地步。
况且,海瑞手里拎着天子剑,这会儿又起了狠,正面对抗和伸出脖颈让海瑞砍有什么区别?
郑泌昌坐在那里早已烦得要死,见何茂才、马宁远又如此闹腾,两条眉立时皱到一起。
气急下的马宁远一巴掌抽在了何茂才脸上,一人没想着能打到,一人没想着躲,“啪”的一声,衙门一瞬间静寂了。
为官几十年的何茂才,头一次被人扇了脸,顾不得许多,就一拳擂在马宁远头上,“我宰了你!”
你一拳,我一脚,打的不可开交,郑泌昌怒了:“够了!”
都到这时候了,不想着解决办法,还在内斗,真是要死。
气喘吁吁的何茂才、马宁远停止了斗殴,望着郑泌昌,等着他的主意。
“诡田的事翻了。”
郑泌昌声调也有些急躁起来:“徐三公子死了,沈一石还落在海瑞的手里,有那把天子剑挡着,我们想救人也救不了。
诡田,我倒不怕沈一石交代,我怕的是,那海瑞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们可别忘了,皇上赐下天子剑是要干什么的?”
新安江九县决口的事。
再次浮现在何茂才、马宁远的心头。
何茂才那两只眼一下子空了,脑子里胡乱想着,“不能吧。”
“怎么不能?”
郑泌昌接言,咬牙切齿道:“海瑞能通过抓赌逼问徐三公子、沈一石诡田的事,等诡田的事水落石出,你们猜海瑞会不会再问新安江的事?”
海瑞这借题挥的本领,浙江官场这下是真的领教了。
万一沈一石撑不住,招供了新安江九县决口的事,浙江、京中就又要迎来一场大清洗了。
何茂才被郑泌昌这一番话说愣在那里,心里更起更急,那汗满脸流的都是,“你死我活了,不是海瑞死,便是我们死了。”
“手握着天子剑的人,你去杀?”
马宁远瞪大了眼睛。
杀个知县不是什么问题,但杀个有天子剑的知县是天大的问题。
朝廷反腐需要证据,但平叛,只需要位置。
“我们杀不了海瑞,难道倭寇还杀不了吗?”
何茂才定定地望着他。
在杭州府大牢里,可是有十几个倭寇呢。
“通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