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张先生有什么私心谋划,老舟子自然也怀疑。但是这样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别人不信,老舟子信。
“这个老头子,年纪大了,还那么顽固不化,跟着他,有什么前途?”
李西山话没说完,除了小虎,五个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乌篷船左摇右晃。
李西山身子一歪,差一点掉进黑沙江中,“好好好,就我是坏人,我走还不行吗?”
李西山要走,乌篷船立马靠岸,老舟子一点挽留的样子都没有。
李西山一下跳上岸,这次运道好,落地极稳。
老舟子接过船尾摇桨,对杨见山说道:“去吧。”
();() 杨见山点点头,背好小竹箱,本来想替李西山说句话,或者简单告诉孙爷爷一句,李西山不会乱说的,却最终没说出来。
老舟子看着杨见山,“爷爷相信你。”
杨见山挠了挠头,犹豫了好一会,在怀里掏出一张卷着的破绢布,递给老舟子。
老舟子打开,看了好一会,一时半会儿,自然没看懂上面写了什么。
有几幅图画,也只能看个大概,有很多模糊不清的地方了。字写得密密麻麻,也没个头绪。
杨见山把这张破绢布的来历,简单说了一遍。
搁在自己身上,确实没什么用处。
就算是物归原主,自己一路向北,恐怕也没有机会再回到那个地方。
其实杨见山心里清楚,那个阿牛老道人,不管是眼里还是心里,都容不下自己好好活在面前的。
“以后要是用得到,爷爷要还能见着你,爷爷再给你。”
杨见山点点头。
最终,老舟子带着六人和一些粮食衣物,和李西山杨见山分道扬镳。
老舟子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回去看看,自然是越早越好。
“你说那吴县令,能不能当个大英雄?”李西山和杨见山一前一后,李西山闲不下来没话找话。
李西山想了想,再换一个问题:“你说那吴县令,算不算个好官?”
李西山实在受不了自己的虚情假意,“你说那吴县令,是可恨,还是可怜?”
李西山仔细想了一会,觉得问得确实多余,俗话说树无常青,人无长宁,长宁都求不得,更不要说长庆了。
李西山就自说自话:“无论如何,好丈夫、好父亲,是当不了了。”
李西山忽然倒吸一口凉气,人家是姓吴啊。
李西山叹息一声,无论如何,这一双眼睛都是向外看——看别人最容易,这嘴巴一张外露两张唇,一张一合,话也更容易出口。
李西山摇了摇头,就换了个人,评价一番,“原来不止是是非不分善恶不明,老舟子眼神不好,连黑白也看不分明了。”
李西山摇头晃脑,“可惜,可惜啊!”
“可能,也只能如此,才能做到吧。”杨见山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