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极和胡榘都是无言,真德秀黑着脸立刻上奏。
“陛下,真公所言极是。岳珂不可骤然提升,否则对朝廷无益,恐怕也会有损陛下的颜面。”
宣缯紧跟着奏道。
“原来是这样!”
赵竑点了点头,脸色一板。
“那就下一道旨意,把朕的话带给岳珂,让他好自为官,好自为之,不要丢了他祖辈的脸面。否则,朕必严惩!”
“陛下圣明!”
几名执政一起领旨,都是放下心来。
看来,新皇并不是怎样独断专行。不该霸道的地方,总能克制。
“史弥远、郑清之、余天赐等人,现在牢里怎么样了?”
不自觉提到了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身上。
自从史弥远倒台,参他的折子满天飞,许多原来的亲近之人也都与史弥远划清界限,争相弹劾。更不用说被史弥远迫害的那些官员和亲朋好友了。
墙倒众人推,这倒符合国人一贯的作风。
“回陛下,史弥远和儿子、余天赐、郑清之父子等人,还关在天牢里面。随时可以开刀问斩,明正典刑。”
薛极小心翼翼回道。
篡立之罪,诸罪之首。史弥远等参与废黜者无一能被原宥,这也是朝野没有一人敢为史弥远求情的原因。
“朕是问,史弥远他们有没有喊冤叫屈?”
赵竑其实就是很有兴趣,倔强霸道的史弥远,到底服不服。
“陛下,郑清之父子和余天赐几人,整日里以泪洗面,请求陛下宽恕。郑清之后悔把儿子牵扯了进来,余天赐叩谢陛下不牵连其家人。程泌天天大骂史弥远,说自己是被史弥远蛊惑。”
说到这里,薛极停顿了一下,看到赵竑眉头一皱,赶紧继续说了下去。
“至于史弥远,一言不发,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老小子,肯定是不服气啊!”
赵竑摇摇头,感慨地一句。
薛极暗暗摇头。朝野上下,弹劾史弥远等人者山呼海啸,皇帝深思熟虑,宽大为怀,并不是嗜杀任性之人。
“陛下,扬州知州赵范及其弟赵葵上奏,请求赦免郑清之父子。”
薛极继续轻声奏道。
郑清之是沂王嗣子赵贵诚的老师,也是史弥远的左膀右臂,更是当今大儒。扬州知州赵范及其弟赵葵,曾经都是郑清之的学生。
学生为老师求情,天经地义。
“哗众取宠,真当国法律规为儿戏,真以为朕可欺吗?”
赵竑看着二人的奏折,眉头一皱。
篡立大罪,竟然敢为犯人求情赦免,当真是胆大包天。
师生小义,大于君臣之义,国家大义。他们眼里,还有他这个天子吗?还有大宋律法吗?
谁给他们的勇气?
“陛下,赵葵麾下的五千天雄军,都是骁勇善战之士。不宜惩罚赵氏兄弟过甚,以免引起军心动荡。”
兵部尚书宣缯上奏,又是满脸的愁容。
“天雄军是他赵氏兄弟的,还是我大宋朝廷的?”
赵竑脸色难看,手中的奏折狠狠摔在了桌上。
将士不尊朝廷而尊主将,这还是朝廷的边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