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先祖文穆公,昔日寓居洛阳之时,朝投僧寺,夜宿破窑。衣不遮体,粥不充饥。人嫌神憎,时也,运也,命也。后登高及第,入中书,官至极品,位列三公。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
族人汇聚一堂,祠堂里满满当当,族长面色凝重,站在灵桌前,仔细叮嘱着跪在祖先灵位前的吕文德。
“大郎,皇帝天恩,创办讲武堂,招募天下英才。你骑射俱佳,文武双全。到了金陵,要忍辱负重,一定要考上讲武堂,征战沙场,建功立业,恢复我吕家祖上的荣光。你记住了吗?”
();() 族长脸色凝重,一本正经叮嘱着年轻的吕文德。
金陵讲武堂招生,天下英才汇聚,对于吕家这些不安分的后生们来说,是一次极佳的机会。
对已经落魄的吕家,也是一次翻身的良机。
“大郎谨记族长教诲!”
吕文德跪拜一礼,肃穆异常,心头沉甸甸。
他文武双全,本来对考取金陵讲武堂胸有成竹,族人如此重视,倒让他有些心虚。
吕氏一门落魄如此,已经到了烧炭砍材谋生的地步。作为吕氏一门的佼佼者,他似乎没有选择,也责无旁贷。
“大郎,我吕氏一门,年轻一代当中,你和二郎、三郎都是棍棒娴熟。而你则是最有灵性。去了金陵,若是能进了讲武堂,有幸能成为天子门生,一定要好好用功,建功立业,光大我吕氏一门。”
吕文德的父亲,也是语重心长,殷殷叮嘱。
“父亲,各位祖辈叔伯,大郎在祖宗灵前发誓,我此去金陵,一定会重振吕家声望,不辱祖先英灵!”
吕文德跪在地上,郑重发誓,又是一拜。
此刻,他身上背负太多,不仅仅是自己的前程,更是整个吕氏一门的荣耀。
“起来吧。给祖宗上香。”
吕文德站了起来,族长上前,给先人上了香。
“大家和我一起,念《寒窑赋》,祭祀祖先!”
《寒窑赋》是吕氏先贤、北宋丞相吕蒙正落魄时所做,所有吕氏子孙都熟记于心。
族长开始,众人跟着一起,肃穆异常,一起读了起来。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两翼,飞不过鸦。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
盖闻:人生在世,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文章盖世,孔子厄于陈邦;武略超群,太公钓于渭水……”
众人郑重其事读完,族长拿起桌上的包袱,递给了吕文德。
“大郎,这是族人凑的一点钱,给你作为盘缠。一路南下,多多珍重吧!”
“大郎,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金陵讲武堂就是你的机会,你的运气。能不能抓住,可就全靠你了!”
父亲做了最后的希冀和注释。
吕文德背了包袱出来,道旁都是相送的村民,绵延里余,一直出了村口。一张张污黑憨厚的脸上都是希望和笑容,人人都是依依不舍。
出村的时候,吕文德的包裹里,又多了许多吃穿之物。
“大哥,一路保重!”
“大哥,到了金陵,记得来信!”
几个年少的兄弟吕文福、吕文焕几个,一直把吕文德送上船,这才依依不舍,挥手告别。
“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汉家君臣欢宴终,天子临轩赐侯印。。。。。。”
吕文德嘴里喃喃念着,心思早已飞向了遥远的金陵城。
金陵、金陵讲武堂,那又是怎样的一个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