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摇摇头,率领卫士们紧紧跟上。
驿道上,万军簇拥,赵竑打马向前,四川制置使崔与之和四川总领范钟紧紧跟随。
“风烟俱净,山共色。可惜兵患连连,不得安生啊!”
范钟看着沿途的景色,不由感叹了起来。
江山如画,偏有外敌入侵,着实让人遗憾。
“急湍甚箭,猛浪若奔。横柯上蔽,在昼犹昏。鸢飞戾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
崔与之接着范钟的话道,很是有些感慨。
可惜,蒙古大军正在蜀口烧杀抢掠,还远远不是马放南山的时候。
“崔相公,听朝中大臣都是掣肘陛下来蜀口,何其顽固蠢笨!”
范钟黑着脸,目光看了看前面赵竑的背影。
蒙古大军已经打到了大门口,朝中那些士大夫还在左顾右盼。真不知道,他们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若不是陛下两年前就在四川布局,此刻蜀口已经是千疮百孔,百姓死伤无数。即便如此,我大宋还是免不了一场战事。”
崔与之悠悠叹道,心中暗暗惊佩。
赵竑仿佛是未卜先知,两年前竟能预料到蒙军会来侵入宋境,而且提前布局。
“崔相公,利州西路那里,能撑得住吗?”
范钟毕竟没有边事经验,对边塞战事忧心忡忡。
距离蒙古大军攻打沔州城,沔州军情到达,已经过去足足半月有余。也不知道,利州西路的战事进展到底如何。
“范相公,稍安勿躁。利州两路的城墙都加固加高过,又有火器帮着守城,蒙军应该不会轻易就攻下。前方没有战事禀报,就表明沔州无忧。”
崔与之的话,让范钟心安了几分。
“崔相公,那也不一定。蒙古骑兵来去如风,且又喜欢迂回战术。万一他们绕到了沔州城后,阻断了军情禀报,也不是不可能。”
随行的兵部尚书宣缯,忽然加了进来。
“宣相公,若有蒙古骑兵迂回,总会有难民吧。你就放心吧。”
崔与之捋着胡须,面带微笑,轻声道。
这位刚愎的兵部尚书,对《鞑靼策》如此了解,看来没少研习。
崔与之话音刚落,前方几名精骑匆匆赶回,正在向赵竑禀报。
“陛下,前方十余里大安军遇到上千鞑靼大军,正在攻打大安军!”
“再探!”
赵竑面不改色,吩咐下去。
斥候的禀报听在耳中,崔与之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大安军在利州西路背后百里,鞑靼大军,怎么都跑到这里来了?
“崔相公,鞑靼大军跑到了大安军,沔州城恐怕是凶多吉少!”
宣缯哪里还有心情嘲讽崔与之,黑下了脸来,心头沉甸甸。
“那也未必!”
崔与之很快恢复了镇定。
“鞑靼大军善于迂回,不见得能攻破沔州城。再了,即便是攻破沔州城,我利州两路处处都是重镇。鞑靼大军想要攻城拔寨,他有多少战兵可以命填?”
崔与之举重若轻,范钟和宣缯却是面色凝重,几人不再言语,纷纷催马向前。
蒙古大军兵临大安军,这一场恶战,已经超出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