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帝不动声色,御史中丞张公辅跟着愤愤上奏。
嵬名令公和张公辅要保护西夏的尊严,虽然慷慨激昂,但大殿之中,却没有几个大臣响应。
西夏现在是什么情形,人人都清楚。这个时候吃饱饭才是紧要,哪里还有精力去发动战争。
万一宋军断了粮食供应,西夏国人岂不是要饿死?
“老将军,张中丞,硬话可以,但做事还要量力而为。句不该的,如果不是宋皇发兵,我大夏国已经灭了。如果不是宋饶粮食,你我还能站在这里吗?如果真的和大宋撕破脸面,那么两国之间,就没有一丝挽回的余地了!”
徽猷阁学士李弁心翼翼了出来。
();() 在他看来,大宋现在是西夏唯一的外援,现在和大宋撕破脸皮,那就是断了西夏的后路。一旦蒙古来侵,以西夏现在的国力,肯定是灭顶之灾。
“陛下,我大夏国匮民乏,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宋谈和,除此之外,别无他途。若是鞑靼大军来犯,我大夏唯一能指望的,也是大宋。”
吏部尚书李仲谔跪伏于大殿上,含泪上奏。
“陛下,如今已经是深秋,万一鞑靼大军冬日发兵来攻,我大夏又如何抵挡?河西之地,百姓岂不是要被诛戮殆尽?即便是宋军不进入河西,我大夏能收回失地吗?宋军可是从鞑靼大军手里夺回来的。陛下,我大夏子民现在吃的还是大宋的粮食,万万不可和大宋开战啊!”
南院宣徽使罗世昌也是跪在地上,伏地上奏。
西夏元气大伤,百姓十不存一。这个时候和大宋硬抗,代价只怕不要太大。
“李仲谔、罗世昌,你们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奸贼,真是丧权辱国,卑鄙无耻!我大夏就是亡国,也要亡的有骨气,不能向旁人摇尾乞怜!”
嵬名令公怒不可遏,直接痛斥起罗世昌和李仲谔来。
这两个软骨头,就知道讨好宋朝,难道他们不知道,大夏的国土正在被宋人蚕食鲸吞吗?
“嵬名令公,你这个老贼,你死了不要紧,难道要陛下,要整个大夏国的百姓,都为你陪葬吗?你是要大夏亡国灭种吗?”
枢密使李元吉怒声呵斥起嵬名令公来。
“李元吉,你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要陛下陪葬?如今宋军夺我河西之地,难道我们要忍气吞声吗?如果宋军兵临城下中兴府,我们又该如何?”
嵬名令公面红耳赤,大声咆哮了起来。
这个西夏国中少有的鹰派、主战派,对蒙古大军强硬,对宋人亦是如此。
嵬名令公的话,让整个大殿上的西夏群臣,面面相觑,一时鸦雀无声。
罗世昌看了一眼御座上面色阴沉的夏皇李睍,忍住不言。殿中大臣的目光,也都一起聚集在李睍身上。
“罗卿、李卿,起来吧。”
御座上的夏皇李睍,面无表情,嘴角微微上扬。
都到了这个地步,这些能坚守的臣子,已经是不易了。
开战,拿什么和宋人开战?拿嘴吗?
也不看看,西夏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
他现在都有些后悔,宋皇到了黄河边,自己为什么就那么抗拒?为什么没有去和宋皇会面?自己这么做,对西夏又有什么好处?
“嵬名令公,这大殿上没人怕死,但如果宋人不供应粮食,我夏人又该如何?岂不是要饿殍遍野?我大夏的百姓,已经没剩下多少呢!”
又是李仲谔,颤颤巍巍爬起来之后,打破了僵局。
蒙古大军入侵,除了兴灵之地,其余地方均被蒙古大军攻陷,兴灵被围城达半年以上,西夏百姓被杀、饿死、病死,国中能留下的,已经是十不存一。
“大不了,大不了向金朝借粮!夏金是兄弟之邦,这个时候,金人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