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雷心急如焚,命令全军向前。
他看得真切,一队蒙军骑兵已经将对面的宋军骑兵冲垮,剧烈的爆炸声连续响起,将蒙军骑阵炸的支离破碎。显然是宋军骑兵点燃了震雷,而且不止一人。
生死关头,宋军将士选择了玉石俱焚,没有一点退缩,没给彼此留任何后路。
惨烈的冲阵,宋军骑阵至少损失了一半,蒙古铁骑狂风巨浪攻击之下,宋军骑兵防线摇摇欲坠,但宋军仍然死战不退。后面一营宋军骑兵生力军,又加入了进来。
眼看着宋军步卒缓过劲来,一门门炮就架在了山般的尸体上,宋军炮手们开始装填弹药,托雷心惊肉跳之余,不由得一阵恍惚。
如此强悍的宋军,死了一茬又一茬,他们怎么就是不溃不逃?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选择了同归于尽,被炸得死无全尸,血肉横飞?
野战都不能让宋军屈服,蒙古帝国又凭什么让宋韧下头颅?
“元帅,宋军的追兵上来了!”
刘黑马打马过来,满脸的焦急。
托雷心头一惊,他向后看去,从汉中方向而来的宋军援军中,无数的宋军骑兵聚集,宋军将领们正在大声呐喊,似乎在传达军令。而在急奔而来的宋军步卒大阵中,一辆辆的炮车被推了出来,宋军炮兵行进途中,似乎正在装填弹药。
目光扫向宋军右翼战场,火炮声震,震雷爆炸声不绝,宋蒙双方都是死伤众多,尸横遍野。由于右翼多山,地势险要,速不台部骑兵不得不改步兵,冒着炮火攻击。但看起来,一时半会,速不台部,似乎不能突破宋军的防线。
而宋军大阵左翼,宋蒙双方骑兵混战,宋军骑兵如癫似狂,战意熊熊,宋军火炮肆虐不停。没有一半个时辰,恐怕很难冲破宋军的防线。
即便是击溃了宋军骑兵,后面还有宋军的大阵,还有火炮。
“元帅,怎么办?”
刘黑马情急之下,额头的汗水都冒了出来。
“元帅!元帅!元……”
刘黑马连喊几声,不得已提高了声音,托雷这才如梦初醒,从冥想中出来。
“传……令,向北……撤兵!”
经历恶战无数、心如铁石的托雷,话语里似乎有了一丝惊慌,他神情落寞,低着头打马向北。
“向北?”
刘黑马愣了片刻,赶紧打马跟上。
向北?不管要不要向西绕行,蒙古大军都要走从汉中到关中的栈道或者山道撤回陕西。
栈道艰险,山道崎岖不堪,大军拥挤北撤,这不是被宋军肆意追杀吗?
目光扫向东面洋州防线,岌岌可危,却又坚若磐石,不可动摇。
洋州防线,宋军右翼山岭阵地。
蒙军阵中号角声动,鼓声喧嚣,速不台看着山坡上蒙军一批批向前,一批批功败垂成,死伤惨重,不由得心痛如割,心急如焚。
前些日子攻打宋军右翼山岭阵地,汉军死伤大半,如今攻山,蒙古骑兵不得不下马步战,舍已之长,攻其所利,伤亡陡然增大。好在蒙古将士彪悍坚忍,和宋军斗得你死我活,双方苦战,蒙军却始终占领不了山岭。
他身后的蒙军大阵中,躺满了重赡蒙军将士,一个个千夫长百夫长轻伤重伤,人人血染沙场,许多人伤势严重,惨状不忍直视。
蒙古铁骑南征北战,东征西讨,征战二十余年,也没有在汉中折损的多。
宋军将士训练有素,火器凶猛,这让速不台一时恍惚,不由得想起五年前西夏灵州一战来。就是在灵州城下,蒙古大军损兵折将,未能破城、灭了西夏不,还让成吉思汗病重,最后不得不仓皇撤军。
();() 如今的形势更加险恶,关系蒙古西路大军生死存亡,可以是千钧一发。宋军援兵随时来临,再打不通洋州防线,恐怕全军都要陷在这里了。
此时此刻,山岭之上,宋蒙双方犬牙交错,火器和羽箭等中远程武器已经用不上,陷入残酷的近身搏杀,每一刻都是鲜血淋漓,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