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东山,位于太原城以东不过一里,和太原城成犄角之势。东山西面悬崖峭壁,东连群山,南北十余里,只有南北两面的山坡可以攻山。东山地势险要,沟壑纵横,自古就是兵家攻守太原的军事要塞,有“太原门户”之称。登上东山,太原城中景象,一览无余。
蒙军的城外大阵,和东山上的汉军相互支撑,宋军要想破了城外的蒙军大阵,东山必须攻克,否则伤亡不小。
况且,想要攻克太原城,东山也必须拿下。
秋日清晨,天气凉爽,金色的阳光洒满了整个东山。山坡山顶光秃秃,无数冒出地面的树桩显示着,这些树木被砍伐不久,无数条踏出的小路歪歪扭扭直至山顶。从半山腰的几道沟壑,到山顶的汉军大营,汉军的旗帜随风飘摆。可以看到,一道道工事里,火炮、弩车、小型抛石机、滚木礌石等等,密密麻麻,布满了东山山顶和山腰。
东山山脚下,人马尸体横七竖八,残肢断体,散落的刀枪箭矢到处都是,数十条野狗正在抢食地上的尸体,争鸣不休。
东山山顶上,汉军万户萧扎剌举起千里镜,皱着眉头向宋军大阵张望。
萧扎剌,蒙古国猛将,和刘黑马、史天泽三人,合称中原三大汉军万户,统领两河汉军,为蒙古国东征西讨立功不少。
不过,经历过无数大战的萧扎剌,此刻却脸色阴沉,几乎要骂出声来。
宋军火器犀利,数万蒙古骑兵的骑阵几乎都被打残,这样守下来,先不说能不能守住,这他尼昂的要死多少人?
“将军,快看!宋军动了!”
军士大声禀报,萧扎剌心头一惊,赶紧举起千里镜,向着山下看去。
无数的炮车从宋军大阵推了出来,直到东山南麓两百步左右才停了下来,密密麻麻,大概有二三百门之多。看炮车上的火炮炮管粗长,似乎在七八百斤左右,火炮炮身幽幽闪着寒光。宋军炮手装填弹药,有条不紊,萧扎剌心里,登时泛起一丝寒意来。
还有五六里,宋军不会这么远就发炮吧?这能射中吗?
“准备应战!”
萧扎剌放下千里镜,传下军令,整个东山上的汉军都是动了起来。
宋军能大破蒙古铁骑托雷部,又破了蒙古骑兵大阵,萧扎剌自然不敢怠慢。
忽然,山岭下的宋军火炮阵地上,大股大股的浓烟喷出,轰隆隆的炮声犹如闷雷一般,整个山岭似乎都在震动。密密麻麻的黑点呼啸而来,布满了天空,劈头盖脸,砸向半山腰的沟壑和山顶上的汉军。
铁球急飞而至,猝不及防,山岭山腰上的汉军,惊叫着被砸翻无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跟着响起。
火炮声不断,无数的宋兵盾牌遮顶,手持刀枪,纷纷出了火炮阵地,直奔东山南坡而去。
看起来,他们已经放弃了弓弩,选择了震天雷作为中远距离射杀的利器。
“传令,小心宋军火炮!”
萧扎剌刚传下军令,一颗实心铁球呼啸而至,刚刚奔出几步的一名传令兵被铁球击中脑袋,立刻就是脑浆迸裂,轰然摔倒。
“他尼昂的!宋军的火炮,怎么打这么远?”
萧扎剌气急败坏,吐槽一声。
原以为火炮仰攻,实心铁球杀伤力有限,谁知道宋军火炮打这么远,还是有不少汉军将士中招。尤其是那些弩车抛石机炮车,似乎是宋军的集中攻击目标,不断有弩车抛石机被砸翻,旁边的汉军死伤一片。
();() 而密密麻麻的宋军举着盾牌,已经蚂蚁一般,向着山岭上爬来。
“都给老子稳住!”
萧扎剌大声呐喊,指挥着汉军反击。
礌石滚木被汉军从山岭上推下扔下,顺着山坡雨点般滚砸而来。箭如雨下,遮蔽整个山坡。
羽箭呼啸而来,数十名宋兵躲闪不及,咽喉面部要害被射中,接连倒地,死者已矣,伤者蠕动惨叫。
一颗礌石扑面而至,一名宋兵下意识盾牌一挡,连人带盾牌被砸飞出去,盾牌扭曲,宋兵倒地,萎靡不起。
一根腰粗的滚木翻滚而下,数名宋兵难以躲闪,纷纷被砸飞翻滚,山坡上乱成一团。
不断有宋兵被射翻在地,一些宋兵躲闪不及,被滚木礌石砸的筋折骨断,口喷鲜血,或死或伤。即便是如此,宋军依旧借着山坡上的凹地沟壑地形,一边闪躲,一边继续强行向上。
“卧槽你大爷!”
山岭下,王坚怒火攻心,冒出一句皇帝校长的口头禅,高声咆哮了起来。
“吴峰,给老子发炮,集中一点,照着山岭上一处,给老子趟出一条路来!”
打得太散,杀伤力似乎有限。集中一处狂轰滥炸,先为宋军登山将士趟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