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放亮,原野上厮杀声不断,蒙军纷纷越过汾河边的“窄道”,拼命向北。
火炮声不断,铁球铁丸漫天飞舞,开花弹炸入人马群,血肉漫天飞舞,漫山遍野都是逃亡的蒙军,有些跳入滚滚的汾河,无数人被河流冲走,河面上满满挣扎的人头和随波逐流的尸体,跳入的人太多,河流为之变缓。无数宋军对着河面中间的蒙军放箭,近岸的蒙军,则是被宋军无情刺死,尸体顺流而去,鲜血染红了河面。
随着南面的宋军炮车和骑兵陆续跟上,似乎要接管战场,北面狙击的宋军让开通道,退往东面,但火炮的轰击不变。向北的通道更宽,失去建制的蒙军,洪流般舍命向北逃窜。
“蓬蓬蓬!”
惊雷声令人心碎,百门九斤线膛炮一起发射,上百颗实心铁球腾空而起,弥漫空中,射程之远,直砸入逃窜的蒙军前阵,弹跳飞跃,所过之处,一片密集的骨折声响起,伴随着血肉横飞,血箭狂飙,人马栽翻无数。
宋军的线膛炮能打出七里,以为逃出生天的蒙古骑兵又一次被炮火重创,一片的人仰马翻,幸存者头也不回,只顾拼命打马,向着北方逃窜。
又是一阵凄厉的呼啸声传来,骑群中的刘黑马头皮发麻,下意识转过头去,几颗实心铁球似天外流星疾奔而至,砸在了蒙哥坐骑周围,蒙哥的卫士们惊呼声中,一片片人仰马翻,血肉飞溅,蒙哥似乎重重遭了一下,从马上轰然摔下,战马受惊跑开。
刘黑马头皮发麻,心脏狂跳不止。
宋境汉中一战,蒙哥的父亲托雷,就是被宋军炮弹击中,死于毙命,难道说,托雷父子,都要遭受这样的厄运吗?
刘黑马睁大了眼睛看去,幸存的卫士们纷纷下马,把蒙哥扶了起来,将蒙哥的一条手臂捆了起来。卫士们扶着蒙哥上马,蒙哥浑身血淋淋,一条手臂似乎已经不在。
刘黑马正在心惊胆战,凄厉的尖啸声再度传来,把他不远处的萧扎剌连人带马砸翻。萧扎剌躺在地上,身子不断抽搐,并没有站起。
萧扎剌的亲兵和子侄们下马,把萧扎剌推上战马,牵着驮着萧扎剌的战马,向北仓惶而去。
刘黑马不再犹豫,对着两个看得发呆的幼子大声喊道:
“大郎、二郎,别看了!快走!”
火器凶猛,可不管你是将军还是小兵,刘黑马带领儿子们打马狼狈逃窜,不敢再向后看一眼。
再耽搁一会,估计老刘家就要绝后了。
一颗颗巨大的开花弹落下,落入那些大股逃窜的蒙军人群,铁片铁丸漫飞,肆意收割声明,残肢断体,肉块鲜血漫天飞舞,散落下来,整个原野到处都是。
宋军骑兵大阵,骑兵统制官王仕信王圭等一众宋军将领,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心头寒气阵阵。
那些蒙古骑兵北炮弹击中,一个个血肉横飞、白骨森森的惨状,实在是瘆人。
蒙军至少还有四五万人,骑兵也有近万骑,若是一鼓作气,宋军的北面大阵没有重炮,没有骑兵,很有可能被冲垮,蒙军从容逃脱。但是他们只派出了三四千骑兵冲阵,大队则是夺路而逃。这让王仕信不由得觉得似曾相识。
汉中一战,蒙古骑兵就是这样,他们采用添油战术,一次次地冲击宋军大阵,自以为可以稳操胜券,最后被分割斩杀。
“兄弟们,一鼓作气,杀溃鞑靼大军,直到雁门关!”
王仕信拔出刀来,大声喊了起来。
“雁门关!雁门关!”
周围的王圭等宋军将领,一起大声呐喊了起来。
();() “雁门关!杀敌!”
王仕信拔出刀来,大声喊道。
两万多骑兵,面对残敌,还不痛打落水狗?
太原城距离雁门关不过三百里,一路狂奔,非要夺了这座天下雄关。
“杀敌!”
众将催动战马,万马奔腾,无边无际,直奔向前。
无数的宋军骑兵出动,烟尘滚滚,无边无际。他们催动战马,疾奔追击。弩箭齐发,那些蒙军逃兵中的骑兵,以及甲胄显眼的蒙军将领,纷纷被射于马下。许多蒙军被射倒,来不及爬起,就被万蹄万脚踏过,一个个踩成了肉泥。宋军骑兵刀砍枪刺,战马横冲直撞,蒙军中的那些汉军步卒鲜血淋漓,哭喊嚎叫,他们互相推搡,无数人被挤倒推倒摔倒,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从他们的身体上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