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临安府尹吴兢吴相公软硬不吃,非要公事公办,扣押货物不说,还要严惩那几个客商。吴相公和你交好,你就屈尊去一趟,帮小人一次吧!”
徐掌柜胖脸上神色殷切,赵竑假装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徐掌柜,那我就帮你一次。”
临安府尹吴兢,自己和他搭过话,似乎交情不错。
所谓“拦头”,就是官府税吏雇佣的一群临时工,用来征收路税。这些“拦头”大多都是本地的地痞流氓,他们和胥吏一样,没有俸禄,全靠从征收的商税里抽钱。
不用问,徐掌柜的生意伙伴,肯定是被敲诈勒索,气不过,一气之下动了手。
不过,这些人也是生猛,竟然能打倒“拦头”,看来有几分暴烈。
赵竑走了几步,忽然站住。
“许胜,岳飞在临安府没有府邸吗?”
堂堂的国家重臣,不会连个宅子都没有吧?难道说,岳飞被杀后,被南宋朝廷给没收了?
“殿下,岳飞父子于绍兴十一年除夕被赐死后,他在临安城的府邸也被官府没收,随即被改造成了太学。”
许胜小心翼翼介绍,因为他发现,赵竑今天情绪低落,有暴走的趋势。
“赐死?果然是权奸勾搭,精神肉体上吃干抹净,世间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
赵竑脸色铁青,身子微微颤抖,大踏步离开。
要不是金兵大举南犯,太学生们苦谏,军心涣散,宋孝宗这个宋高宗赵构的乖儿子,又怎会遮遮掩掩追谥岳飞为“武穆”!
要说还是前相韩柁胄简单粗暴,先是追封岳飞为鄂王,又削去秦桧的王爵,并把谥号改为缪丑,一时传诵,大快人心。
可惜,史弥远把持朝政,又奉行降金乞和政策,又恢复了秦桧的申王爵位及忠献谥号。
此贼排除异己,心狠手辣,祸国殃民,真是他尼……该死!
徐掌柜和许胜都是低头无语,紧紧跟在了黑脸的赵竑身后。
临安府衙大堂,临安府尹吴兢笑容满面,请赵竑坐下。
“殿下,你能光临临安府衙,下官这里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赵竑亲自前来,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一看他身旁脸笑得像菊花一样的徐掌柜,便知是什么事情。
“吴相公,实不相瞒,在下今日过来,乃是有一事相求。”
赵竑言简意赅,短短几句话,把徐掌柜托付的事情说了一遍。
“吴相公,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赵竑使了个眼色,徐掌柜赶紧上前,把一个小木盒放在了桌上。
“殿下,这些小事情,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吴兢打开木盒,看到里面的东西,眉开眼笑。
“徐掌柜,本官就不客气了。正好临近年关,临安府有很多吏员还没钱过年,多谢你了!”
“不敢当,不敢当!”
徐掌柜满脸笑容,终于放下心来。
先前吴兢铁面无私,软硬不吃,赵竑一出马,吴兢连客套话都懒得说。看来,有赵竑这个皇子出面,果然是无往而不利。
赵竑笑容满面,心里暗暗鄙夷。
收受贿赂都说的冠冕堂皇,真是无耻之尤。官吏都没钱过年,老百姓还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