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利州知州高泰叔,典型的大宋士大夫,有些本事,为官还算清廉,可以一用。
那里都可以重用,即便是朝廷中枢,但除了四川本地。
其兄长高稼是利州西路治所沔州知州,另一个兄长高定子为四川总领,族弟魏文翁为成都通判,族弟魏了翁为兵部侍郎,赵竑的近臣。
更不用,在这群大臣之中,还有魏了翁的女婿安恭行担任潼川路转运使。安恭行的兄长安癸仲,则是主管四川制置司机宜文字。
而安癸仲和安恭行,则是前四川安抚使安丙的儿子。
这些人关系盘根错节,即便其中不乏忠臣干吏,但也不能让他放心,不能让四川的朝政被他们把持。
“臣谢陛下恩!”
高泰叔满面通红,不关上的尘土,跪倒谢恩。
魏高氏祖训“五日不汗死”,为国为民,他倒没有觉察到皇帝是要拿四川士大夫开刀的意图。
“陈立、余玠,汉中春耕,进行的怎么样了?”
事关利州两地的粮食供应,由不得他不担心。
利州两路的军粮,可都指望着利州东路的汉中平原。从四川运粮,千山万水,太过艰辛,还是要靠自给自足。
“陛下,汉中军屯及民屯,已有半数耕地,可达一万余顷。到了夏耕,臣有把握可达两万顷。”
利州东路安抚使陈立,代余玠作了禀奏。
“陈立,做得好!汉中是西北江南,耕地达三万余顷。三年之内,要让汉中耕地都被垦种。能做到吗?”
三万余顷,就是300多万亩,春麦秋粟,一年就有六百万石左右的粮食生产,足够边军供应。
“陛下,臣必尽力而为,不负陛下重托!”
陈赶紧回奏。只要边关宁静,流民回归,三年时间,应该是足够了。
“郭正孙,利州西路,三关五州,大城险关,都开始修葺了吗?”
“回陛下,西河州、沔州、同庆府等大城都已经开始修葺,到下半年,应该就能修葺完毕。不过许多险塞道路险阻,要是全都修葺,恐怕会耗费数年功夫,所需钱财不敢估量。”
郭正孙硬着头皮,实话实。
“只修大城,城并入大城。险塞全都放弃。”
赵竑立刻做了安排。
蒙古铁骑一旦入侵三关五州,百姓安危必须得到保障,大城必须固若金汤。
那些所谓的险塞,干脆放弃,人才是根本。
高泰叔志得意满,陈立何郭正孙眉开眼笑,随行大臣中,许多人则是强颜欢笑,心里发虚。
高泰叔和郭正孙可以喜气洋洋,谁知道迎接他们的,又是怎样的前途?
“拜见陛下!”
谈话终于结束,所有的臣子一起上前见礼。
赵竑扫了一眼心思各异的大臣们,点点头,不动声色上了高台。
宽袍大袖、冠冕堂皇,谁知道这些官袍下,到底是怎样的一番丑陋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