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昊轩的肚子又适时配合地叫了一声以示委屈。昊轩揉了揉肚子一脸的可怜。见他这样,灼华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昊轩立时只觉满天的云彩尽散。
只是秦大将军似乎忘了,最开始打定主意要生一场大气的好像是他,怎么后来反而成了他哄灼华别生气了?不过,此时此刻秦大将军估计也想不起来这些……
三姑带着敏毓住进了卫所的厢房。羽寒等人也被好好寻了住处安顿下来。
傍晚时分,沙城的斥候前来禀报,回鹘八瓦里部行距沙城八十里外遇萨里残部,得知萨里被枭首示众后,果然如昊轩灼华所料那般,当即停止前进,反而调转队伍,由原路返回。
如此,回鹘之围彻底被解。八瓦里收编了萨里残部倒似占了个不小的便宜。
便宜?昊轩忍不住冷笑,这回鹘内部如此勾心斗角,如同一盘散沙,看来近一二年内是成不了什么气候了。如此对大齐十分有利,一时半会儿构不成什么危胁。
不过这声冷笑未待完成,尾音却陡然化成一声抽气。昊轩嘴里像含了块滚烫的热糕,嘶嘶嘶倒抽数口凉气,低头看着正给他上药换绷带的灼华,委屈巴巴道了一句,“媳妇儿,我好疼。”
灼华立时无语了,只觉得这厮真是前后两张面皮,刚刚还藏着掖着不想让自己知道他受伤,如今又装起可怜来。
她故意不接话茬,只将那包扎妥当的伤口仔细检看一番,刚刚一直高悬的心才终是放了下来,转身一边洗手一边说道:
“虽是箭伤,却不重。只是……都说那萨里的重弓铁箭有百石之力,所碰者皆不得善果。你却只受了点皮肉伤,着实幸运。”
昊轩在灼华背后颇气愤地瘪了瘪嘴,只觉得他媳妇儿真是铁石心肠,竟完全无视自己喊疼。不过待灼华一转过身来,却又立刻把脸一抹,换上副乐呵呵的讨喜嘴脸,变脸速度堪比孙猴子。
“你夫君我本就福大命大。而且说来这次还是你救了我。你看。”
灼华心生好奇,忙擦了手上前,只见昊轩不知从哪儿摸出块缠满发丝的玉佩来。仔细一看,原来正是他生辰那日自己送他作联络信物的龙纹玦。
这玉玦本是海外来的刚玉所制,极为坚硬,此刻却碎成几块,被人用发丝细细缠绕箍了起来。
昊轩抬眼看着灼华,笑道:“我一直贴身带着它,却不想它反帮我挡了一箭。人都说夫妻永结同心,我本想用我的头发打个同心结把这玉箍上。可……我手太笨,脑后的头发都快揪秃了也没打成,只能这么草草绑着。只盼我能如这青丝一般,缠你一生,绑你一辈子……”
灼华猛然扑进昊轩怀中,满腔柔情此刻皆化为初生春水,涓涓不息。谢谢此生能得见此人,谢谢他成为自己不期而遇的意外。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秦昊轩又不是什么吃斋茹素的善男信女,当然立刻热情洋溢地回应起来。
铺天盖地的吻让灼华喘息不得,滚烫的热情霸道袭来。灼华开始后悔了,颇有点儿主动饲虎的感觉。
灼华:“……你的伤……”
昊轩:“没事!你刚才不都说是皮外伤了吗?”
灼华:“……你刚刚不是还喊疼吗?”
昊轩:“骗你的。本来想让你心疼我,即然你不上当,那就让我好好疼疼你吧……”
灼华:……
……
沙城处于荒漠之上,地如其名,放眼望去漫天黄沙,无尽苍凉。却又因这里有一处水源,一片绿洲,使得这荒凉中增了无限生机和活力。如遗落在黄沙中的明珠,有它独特的光彩和风情。
一连几日,昊轩带着灼华于沙城内各处游逛,体验不一样的边塞风光和各种当地美食。二人自相遇起便一直处于尔虞我诈阴谋诡计之中,此时借着打扫战场清剿回鹘残部的机会,竟难得放下思虑,过了几天安逸日子。
只是,这天当灼华和昊轩回到卫所,三姑却迎了上来,皱眉轻声禀道:“郡主,潘北来了,说有要事禀报!”
灼华立时皱起眉头。潘北是她安插于青宁城的暗线,自己平时并不敢轻易与他接触,皆另置渠道联络,就是怕暴露了暗桩。如今他却不管不顾从青宁追到沙城来……只能说明,青宁出了大事!
灼华看了昊轩一眼,见他正看向自己,显然也意识到事态严重。二人未作多言,立时一同进了会客的厢房。
只是灼华不知,之前她的小心谨慎并非全无道理。此刻卫所外某处阴暗的角落,正隐了一双幽冥鬼火般的眼睛,死死盯着风尘仆仆的潘北匆匆走进卫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