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谁都不会想到,我这么一个小毛孩从身后窜了出来,那条白蛇似乎也没有料到,还会有埋伏,只见我扔出的那块石头,正中蛇头,砸得它血肉模糊,已经分辨不出脑袋的样子,身体还有一部分仍旧在棺材板上扭曲,似乎是疼痛难忍。
不过,过了也没有多久,那还在挣扎的身子也彻底不动了,蛇血染红了棺木,让原本就阴森漆红的棺材更加的渗人。
血肉模糊的蛇头分辨不出哪是哪,除了那漆黑的眼珠,完好无损的摆在那,摄人心魄,盯得人发毛。
那已经一旁的李大头哭天抹泪的拍着大腿:“哎呦,我爹给我托梦就说坟上头有什么东西缠着,我还梦到了一条蛇跟我示威,这下可完了,招惹到长虫咯。”
姥姥这才反应过来,眉心拧成一团,将我护在怀中,应是怕我受了惊吓,一边厉声正色的呵斥李大头有所隐瞒。
“如你所说,这蛇盘栖在此应有二十来个年头了,哎。”
能在墓中栖身这么久,注定那白蛇不是凡物,如果不是这李大头没有说实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突发事件。
只见姥姥狠狠的一跺脚,也不管不顾地上的李大头了,拉着我急忙的就回了家。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不过距离黄昏还有一些时候。
我一路不敢发言,第一是因为自己没有听姥姥的话在家老实呆着,第二就是因为在将那条蛇砸死之后,莫名的阴冷感从我的后脊梁骨一直攀爬到我的颈椎,让我有些后怕。
姥姥半拽着我脚下的步子极快,不一会就到了家,关上了所有的门窗,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我想是因为生气,却又因为怜惜我,所以不知如何开口。
所以我只好打破这样的僵局:“姥,我错了。”
一边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就往下掉,姥姥养活我这么大不容易,所以虽然当时我年纪不大,但是不能惹姥姥生气的思想却是根深蒂固。
听我服软,姥姥也开始抹泪:“香香,我不是怪你,但是今天你砸死的那条蛇邪门,你不知道你打小身子就弱,很多小灾小难姥姥都替你挡了过去,但是今儿个却是你主动招惹,怕是要经历一劫啊。”
姥姥抹干净了脸上的泪,把我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一脸的担忧。
“姥,那咋办。”
听姥姥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我却是有胆惹祸没胆承担的小毛孩,所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姥姥身上。
我想,凭着姥姥的本事,一定能护我。
“那条蛇应该是苦心修行,一般迁坟的时候遇到蛇鼠之类的动物也是常见,随缘放走就好,可偏偏今儿个惹的是个厉害的主。”
姥姥捏着我手的力度越来越紧,让我知道事情的棘手。
“香香不怕,一会姥姥给你烧一杯雄黄酒,姥姥就守着你,到时候记住了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动,都不要睁眼!”
这一句话,姥姥不停的念叨,我不知其中有何原因,只知道,姥姥说的话我是一定要听的。
姥姥去为我取了一杯雄黄酒,将一道黄色的符咒燃烧成灰烬,一点也没浪费的搀和到了雄黄酒里,一边用一根筷子搅拌,嘴上嘟嘟囔囔念叨着我听不懂的语言。
过了半响,才把那雄黄酒递到我的面前。
“香香,一口气把它喝了,熬过了今晚,明早公鸡打鸣咱就没事了。”
我听话的将那一杯雄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感觉在嗓子眼里久久也没有退散,随即,因为酒精的缘故,浑身还是发软,神智也有些不清。
迷迷糊糊的,在姥姥的轻拍下就睡了过去,眼皮子沉沉的,不省人事。
等身体再次恢复轻微的感觉的时候,我努力的抬着眼眸,朦胧之中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姥姥,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没有姥姥的庇护,让我的心一颤,慌张不已,再仔细一点能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虫鸣鸟叫的声音,想来这个时候应该是夜晚了。
姥姥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下?这件事我不得而知,不过却深深的记得姥姥告诉我,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千万不要动。
于是,我继续闭上眼睛,努力的想要再次回归睡眠,却感觉到此时我的小臂以及大腿有着冰凉丝滑的感觉,慢慢的蠕动着似乎要遍及我的全身。
那感觉慢慢的一寸一寸滑过我的肌肤,带着略微的痒,我心里更加是没了底,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样明显的感觉呢?
一咬牙,一睁眼,就发现我身体的周围有无数条小蛇,扭着腰身慢慢的向我的身体靠拢,在我的身上不停的扭动,吐着蛇信子,漆黑的眼珠像是无底的寒潭一样震慑得我浑身打颤。
“嗷!”的一嗓子,我再也把持不住,知道是白蛇找我来讨债来了,不能坐以待毙,扒拉掉身上的小蛇,起身就想往外跑。
却发现,这只不过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