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温馨。
一家人团聚在饭桌前吃饭,期间母亲总是不停地唠叨,连饭也堵不住她的嘴,中间父亲偶尔会插一两句话,或是反驳母亲的某些论点,或是提出一些修改意见。
红尘捧着饭碗总是很仔细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半天才吃一口。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弟弟却几乎把碗扣到了脸上,连搂带耙像抢饭似得。
我很理解弟弟的心情,他是以最省时的方式把饭对付到肚子里,然后快速地脱离饭桌,能让他形成这样习惯的大概只有母亲的唠叨了。
我就站在窗外,面带笑容地注视这曾经无比熟悉的画面,曾经我也这桌子上的一员,一般我母亲在发表牢骚的时候,我也会见缝插针地发表意见,很多时候会遭到母亲的表扬。
大黄狗很警惕地注视着我驻足的地方,随时准备可劲地叫一嗓子,但是我收敛了气息,它就是感觉那里有不对劲也看不到,所以它的叫声总是显得呜呜咽咽的不够响亮。
今夜,无月。
父母的房间已经闭灯,劳累了一天的他们早早进入了梦乡。弟弟睡着了,只有红尘瞪着眼睛看着窗外。
我坐在我家的房顶上,放开神识观察着周围十几里的范围。
我看到了潘壮,徐平,柱子,他们都是大人了,柱子已经进入梦境,他的所有变化好像都集中在了身体上,那粗壮的手臂和大腿证明他是一个绝对的壮劳力。
徐平和柱子此时都没睡,都在小店里看大人们赌钱,看得聚精会神的,要是当初在课堂上有这种精神,怕是早就混进大学了。
他们已经成为农村男人生长流程中正经的一份子了,慢慢学会赌钱,慢慢地娶妻生子,最后再这块土地上生老病死。
夜半时分,一阵风起。
我皱起了眉头,因为我看到从西方有东西向着我家的方向飘来,我已经看出了它是谁。
绿衣!这厮竟然还活着?
当初那本书喷出的火焰没有把它烧死,它竟然还活到现在了!
绿衣移动到我家的院子里,大黄狗立刻叫了起来。
绿衣倒是没怎么在乎大黄狗的叫声它直接飘到红尘所住房间的窗前,在窗户上比比划划地做出各种奇怪的东西。
红尘明显知道这是什么,她的手里依然是那把小木剑,她也对着窗户比划着。
从她们的比划套路看,好像这样的事儿已经有多次了。
绿衣在窗户上和红尘对峙了很长时间后,就进了我家的厨房,把那些盘盘碗碗整得哗啦哗啦响。
母亲房间的灯光亮了,母亲从炕上坐起来,直接就冲进了厨房。
“你到底想干什么?天天晚上跑来闹你烦不烦呀!”
母亲咒骂的话对绿衣没一点影响,它依然把厨房里的东西搬来搬去的,整得我母亲一脸的无奈。
我看出来了,绿衣现在倒是没有想伤害我家人性命的意思,它就是跑到我家来瞎折腾,我也不害你家的人我就是来折腾你。
看来这死绿衣对我的怨气很足呀。
最后我母亲干脆回炕上睡觉去了,你爱折腾就折腾吧。
这个过程持续了有一个多小时,绿衣可能也折腾够了,它飘出我家准备打道回府了。
“绿衣,你这样做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