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认为拐了个女孩回来,而且这个女孩看打扮还是小尼姑。
半夜里站在院子里诉衷肠显然不识时务,进了家门在灯火通明下我把这二十多天的际遇详细地说了一遍,包括和红尘的相识没有一丝隐瞒地说了出来,当然红尘撞倒莫丘救我的那一细节被我重点地突出了一下。
故事讲完的时候,母亲以泪流满面,她把红尘搂在胸前,泣不成声地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闺女,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红尘哇地大哭,伏在母亲的怀里哭得很真诚。
我那没心没肺的弟弟被哭声惊醒,这家伙光着屁股就从炕上爬了起来。
“哥,你这些天去哪儿了?我想死你了。”
原本我高兴的心情一听想死这两个字立刻就低落起来,这个小混蛋果然和我犯克,这一见面就想死我了,有功夫一定要拍他的屁股。
弟弟没因为我要揍他而对我远离,反而赖皮赖脸地钻进我的被窝,不一会儿就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我把他扔在我身上的小腿推到一边,开始回忆今晚的惊险一切,一幕一幕电影一般在我眼前流过,有时紧张有时放松有时感动有时气愤。
当想到红衣出现救我们冲出坟山时因为我喊叫她那句再叫就把你扔下去时,我突然笑了起来。
我很想放声大笑,一想深更半夜要是哈哈大笑非被母亲误会我精神不正常不可,我便只能憋住了笑声,躺在被窝里无声地笑,笑着笑着我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第二天是个星期天,红尘一早就和母亲出去了,母亲说要到村上去询问一下给红尘办理户口的问题,顺便能给她解决一下读书的事儿。
看来母亲是真把红尘当成闺女了。
父亲照例要去看看未收的庄稼,农民不看庄家你让他干啥。
弟弟一早就不知疯哪里去了,不到中午吃饭你是不会看到他的身影的。
我站在院子里想了一会儿,推出我的自行车。
我要去趟镇里,去干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去一趟镇里。
锁好门把钥匙放在只有我家人知道的地方,我就骑车去了镇上。
看着田野里所剩无几的庄稼,我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走时这些庄稼还密密麻麻地在地里迎风起舞,而此时,地里已经没有多少还站着的庄稼,从这里一眼就可以看到远方的山丘。
我感觉我经历了一个生命的轮回,好像很多东西都成熟了。
半个小时候,我来到了学校,站在学校门口,望着离开近一个月的学校,这个以前我非常讨厌的地方今天却让我感到无比的亲切,要不是值班的保安眼神戒备地看着我,我想我会去拥抱一下门柱子。
我对着保安送出一个阳光的笑容,转身推着车子离开。
我穿过大街,几乎是无意识地前行着,也就无意识地来到一座别墅前,然后无意识地按响了门铃。
一个佣人跑了出来,从大门上的一个圆孔里冒出一句:“找谁?”
这个问题让我重新审视了一下那个圆孔里露出了两只眼睛和一个鼻梁子,我不认识。
难道她家换了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