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雷一般的两声大吼传来。
“砰”、“砰”,“啪”、“啪”……
林卓被粗暴的按倒了,一个雄壮的身躯狠狠的把他压在身下,不,是两个。
林卓心头愤懑,捡条命回来容易么,还跳河?真真是荒谬。
林卓颤巍巍竖起最中间的手指,指着苍天。
“卓哥儿,莫要想不开啊,俺爹都打听了,府试还没有张榜,那常二少爷是骗你的。”压在林卓身上的一只狗熊苦口婆心。
“就是,就是,就算是落了榜,也还可以再考他个十次八次的嘛。”摞在最上面的另一只狗熊说话就不太中听了。
林卓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上面两头狗熊已经彼此看不顺眼了,一个念叨着卓哥儿洪福齐天,坚持认为府试能过,一个主张未虑胜先虑败,免得林卓没考过又来跳河,唾沫星子横飞,粗话连篇,时不时还夹杂几句文言文。
须臾,储备的文言文不够用了,两只狗熊颇觉不过瘾,两双环眼一碰,很有默契,双双站起身来。
顿时拳来脚往,飞沙走石,肉与肉的撞击声,高亢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被遗忘在地上的林卓缓缓爬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理理散乱的发丝,做个扩胸运动顺顺气,转身就要闪人。
“哎,哎,卓哥儿。”两头狗熊赶紧按捺住暴力因子,一瘸一拐的追了上来。
林卓转过身,和颜悦色,“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只狗熊面面相觑,“卓哥儿,失心疯了?”
林卓没了耐心,“回答我。”
“我是耿大力呀,卓哥儿,你咋了这是?”耿大力面带惶急,还跃跃欲试要摸林卓脑门儿。
“我是耿二力,卓哥儿太可怜了,呜呜……”耿二力情绪比较外放,已经大放悲声了。
“会写么,自己的名字?”林卓温柔可亲。
“咹?”两兄弟对视一眼,羞愧低头。
“我一般不跟不会写自己名字的人说话。”林卓转身又走,身段儿说不出的风骚摇曳。
“哎,哎,卓哥儿,你以前只教我们念书,也没教我们写字儿啊?”耿大力兄弟屁颠屁颠的跟上来,被鄙视得很委屈。
林卓很大度,没有继续为难他们,毕竟初来乍到,太高冷了不合适,要多多团结这里的土著群众。
“那常二少爷真是个坏人……”林卓很谨慎的扯出话题。
“那厮不止是个坏人,是个大大的坏人,他常老二就是嫉妒咱们卓哥儿……”耿大力接过话茬儿,叽哩哇啦说了一堆,耿二力似乎也很有些倾诉的欲望,跃跃欲试,添油加醋。
两兄弟说得天马行空,毫无条理,时不时还歪个楼,逗个乐子什么的。
林卓眼珠子急转,专心做捧哏,配合着皱个脸,“呵呵”笑几声。
果然不愧是我,真了不起。
林卓很不要脸的为自己点了个赞,这个十四岁的小小少年,已经打通了童试的第一关,是整个戎县最为年轻的童生,今年又考了府试,结果尚未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