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职务是个火山口,日子也难过,因为翰林院,也深深不受高拱喜欢。
“阁老,首辅大人,首辅大人他……”申时行率先开口,叹了口气,引用了一个名言警句。
“此诚不可与争锋。”
“哼,便宜了那赵贞吉”张居正浓眉一掀,“只怕这与那老狐狸脱不了干系”
“……”申时行陷入了沉吟,“赵贞吉欲罢不能,想要脱身已经无所不用其极。”
“本想隔岸观火,却不料,被人使了一招李代桃僵,赵贞吉屹立朝堂数十载不倒,非为无因。”张居正开始唏嘘不已,高拱的强势和睚眦必报给了他沉重的压力。
“不错”申时行想到了自己有个门生来过一封信,老赵的阴招儿是直冲着自家来的。
……
“若实在苦无良策”张居正走到窗前,外朝无力抗拒高拱,莫不是要跟宦官交通?
“……”正在出神的申时行却反应过来,“不然,不然,倒是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哦?汝默有何良策?”
“我有个门生,因忤逆赵贞吉被派官西南戎县……”申时行对着张居正娓娓道来。
沉默,良久
“竟有如此良才美玉?”张居正感慨一句,显然何举跟老师沟通感情,没少提林卓。
“汝默,可回信与你那门生,多加勉励,此事”张居正下了决心,“或可一试”
朝廷里不得安宁,戎县也是风起云涌。
最近,驻扎在戎县的守备营过得非常艰辛。
“守备大人,这都快要午时了,今天的锅盖还揭不开怎么破?”营房里的火头找守备告状来了。
“派个人去催催,戎县这些牲口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守备对火头的胖脸有些腻歪。
“大人,我们已经去催过了,说是,让再等等,邓将军那边的全天给养配送完了,剩下的给我们”火头的脸上铺满了一层油,不知道这货偷吃了多少猪头肉,都把自己给同化过去了。
“哼”守备软绵绵的哼了声表达了一下不满,“戎县这些贱人还真没节操,看到更粗更硬的,翻脸特么比翻书都他娘的快”
两人正在郁闷,一个风一样的男子冲进来。
“什么,你说什么”守备大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叫声尖利又有些嘶哑。
“大人,孙把总他们昨晚出去,出去喝花酒,一个掉河里,一个马上风,死了俩”那报信的哆哆嗦嗦说完,脑袋往裤裆里一埋,咱就是报信的,你可别一时兴起,冲咱挥刀子啊。
“嘶……嘶……”守备仰面软倒在椅子上,咧着张嘴叫唤不已,好像有要幻化成蛇的迹象。
“大人,咱们的给养来了”一个伙头兵前来报喜。
“嗯,很好嘛”守备拖拉着肾虚的声音表示了肯定,“走,去看看”死人的事情有什么好听的,守备干净利落的抛之脑后,还不如去看看鸡鸭鱼肉。
不过现实,是残酷的,他没有看到鸡鸭鱼肉,看到一辆运粮车,瘪塌塌两袋粮食,后面一辆是两个大桶。
揭开盖子,酸辣气息扑面而来,红彤彤,白嫩嫩,黏糊糊。
“这是今天的给养?给我们守备营的?”守备的脸黑得跟煤炭似的。
“是的是的,大人,管事特别交代,这是朝鲜国那边儿的特产,京师的贵人们都抢着吃,很贵的”
“这些粮食,也是给我们守备营的?两百多号人,一天的量?”守备的声音像是猫头鹰了。
“不不不,大人误会了”那带队的皂隶赶紧否定。
“嗯,一顿的还差不多”守备捏着鼻子打算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