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们如狼似虎,无论是捕快还是黑衣人全部被粗暴的推倒在地。
“我招,我招啊……”就在邓子龙面前的黑衣人软趴趴地瘫倒在地,表示要招供,“是钟越秀,是钟越秀让他的家人来找的我们,我们只是在这山上混口饭吃,也是,也是被逼无奈啊”
“钟越秀?那他派去找你们的家人,现在在哪里?”
“就,就那几个,那几个就是”这个怂包山大王哆哆嗦嗦指着被射成刺猬的几个人。
“原来如此,他们杀你们,也是想灭口吧”邓子龙的笑容阴测测的,令人背脊生寒。
天亮时分,邓子龙大张旗鼓,率部押解一干人犯进入cd府城,三个刺客遭到半道截杀,又被人劫走的消息,瞬间闹得满城风雨。
这还不是高-潮,巡抚高志泰闻讯后,冲冲大怒,派人去捉拿幕后主使钟越秀,却发现他已经毙命,死在了钟毓,也就是他爹小妾的床上,乃是脱阳而死,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
经过一番搜查,找出钟毓的一封手书,信中命令小妾勾搭钟越秀,让他服下一碗指定的汤药,再与他欢好。
手书的笔迹与钟毓完全一致,连细节处都纤毫不差,审讯那名小妾,得知传信出来的,乃是按察使司监牢的一名牢头儿,如今已不知去向。
真相,从未如此清晰。
高志泰得知详情经过,瞬间仿佛老了好几十岁,须发尽白且稀疏,脸上的老人斑几乎爬满了整张脸颊,俨然行将就木,他不停地喃喃自语,“大丈夫敢作敢当,何惜一死,虎毒食子,人伦惨剧,竟有如此禽兽之辈,豺狼之行?”
至于钟毓,据说他得知端的后,在按察使司监牢里,各种哭天抢地,痛哭流涕,很是卖力的表演了一番,奈何已经无人相信。
北校场,川南参将临时驻地。
红莲躺在温软舒适的绣床上,正在大口大口的用餐,看她的气色,身体状况大有好转,但是看她的情绪,显然不太开心。
“青城山,青城山,死那么远,你去当道士好了”红莲嘴里叨咕叨咕,却一点儿不耽误吃东西,这点儿也算是女孩子的特长了。
“红莲姑娘”门外响起邓子龙清越的嗓音。
“噗,咳咳咳”红莲一着急,卡住了嗓子,连声咳嗽。
“红莲姑娘,你怎么了?”邓子龙闻声不对,破门而入。
红莲费力的把东西从嗓子眼儿里捋下去,看着摇摇欲坠的房门,翻个白眼儿。
邓子龙微微尴尬,“红莲姑娘,如今事态一切顺遂,按照公子的吩咐,我将负责把你护送到你认为安全的地方”
红莲微微一怔,情绪更加糟糕了,“行行行,我知道了,得等我伤好了吧,还是现在就要赶我走?”
邓子龙一点也不恼,看向红莲,意味深长,“自然不会,红莲姑娘乃是公子的恩人,怎会如此无礼,其实,我倒是觉得,在公子身边,应该是最安全的,不知姑娘以为如何?”
红莲瞄了邓子龙一眼,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一抹嫣红,一骨碌缩进被窝,嘴巴上也不服气,“谁稀罕,伤好了我就走”
邓子龙难得心情好,不为己甚,转身就要出门,冷不防一个小身影窜了进来,邓子龙顿时头疼。
“大小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军营里不好玩儿么?骑马不好玩儿的话,我让他们打架给你看好不好?”邓子龙蹲下身子,为来者轻轻理顺秀发,小心翼翼地问。
来者不是别人,却正是林卓的宝贝妹子萱萱,只见她一身水蓝色的骑马劲装,背上还飘着一角红色披风,头上攒了个男子发髻,手上还拎了个金丝缠绕的马鞭,看上去英姿飒爽,贵气十足,跟年画里的娃娃似的。
萱萱嘟起嘴儿,扯住邓子龙的衣领,愤愤不平,“我就要骑马,可是我不要那种不会跑的马,他们的马都跑得飞快,就我的,比,比张全爷爷走路都还慢”
“咳咳,萱萱呐,你先去跑马场,再熟悉一下骑马的要领,我想想办法,帮你安排一下,保证下午的时候,让你和他们跑得一样快,好不好?”邓子龙麻着胆子许下了空头支票。
“真的?”萱萱眼睛瞪得溜圆,似乎在说我这双招子可不是好忽悠的。
“真的”邓子龙狠狠点头,也狠了狠心,要不就派人去城里杂技团掳个会骑马的女人。
“好”萱萱甜甜的笑了,花开绮丽,霎时间仿佛整个空间都两趟了许多。
“噔噔噔”萱萱刚跑出去,就跟前来找她的一群侍女家丁撞了个正着,侍女家丁们为了躲开她,相互挤压,滚成了一团,萱萱自己倒是安然无恙,无良的小丫头,一边伸手去拉自己的丫鬟,一边笑得咯咯咯的,开心得不得了。
“她,是林卓的妹妹吧?”等到欢笑声远去,床上的红莲忍不住出声询问,她刚刚默默做了好久的隐身人。
“是的,她叫萱萱,公子只有兄妹二人,自小感情甚笃,公子出身贫寒,萱萱幼年吃了很多苦,但是很懂事,曾经用自己养的小白兔帮公子换字纸,用自己的红头绳卖钱给公子读书,类似的故事,很多很多,故而公子对她,可以说是绝没有半个不字”邓子龙也非常喜欢萱萱,破例多说了很多话。
“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也是个幸福的小姑娘,下午,我陪她骑马吧”红莲靠在枕头上,眼神焦距全无,声音也带着点儿空灵。
“这……”邓子龙略略迟疑。
“你怕我会伤害她?”红莲侧过脸,嘴角溢出苦涩。
“不不不”邓子龙正了正身子,微微躬身,“若你的伤势没有问题,那就劳烦你了”
红莲轻轻摇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