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一根?”大金牙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个干瘪的香烟盒子,抽出两根,白色的白沙,是南方烟。
王进抽不惯南方的烟,太辣,而且还有一股子呛嗓子的冲劲儿。
“算了,我还是抽我的红塔吧。”
看到王进摇了摇头,这大金牙笑了笑,“小伙子不是东北人吧?”
“您看出来了?”
“东北人没你这样挡人烟的。”
王进一听这话,来了兴趣,“那您说说,东北人是怎么挡人烟的呢?”
大金牙销魂地抽了一口手里的白沙,“咱东北人,当别人敬烟的时候就会说‘抽两口吧?’或者‘抽一根?’,这就是人家看得起你,或者说人家想交你这个人,这时候,你怎么说,甭管想抽或者不想抽,愿意抽或者不愿意抽,回抽或者不会抽,都得接过人家的香烟,这就是面子,别人给自己脸面,自己也得照顾人家的脸面。你说是不?”
王进点了点头。
大金牙又递过了烟,“抽一根?”
瞬间,王进感到一阵极其浓重的杀气,那股气息就来自大金牙手里的那根香烟,确切地说,是那只递烟的手。
锐利却无锋,举厚却若轻。好大的手笔。
王进微微笑,一只手伸了过去,那是接烟的,另一只手却是抬到了腰间,一股无形的大力从身上发出,在两股大力之间,中间夹杂的就是大金牙拿着香烟的那只手,还有王进那只接烟的两根手指。
最终,两股气息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就在香烟递到王进的手里的那一刻。
大金牙看着王进把嘴里的香烟点燃,笑着说道,“不错,是个材料,若是我晚生二十年,肯定要给你过过手。”
王进笑道,“前辈这烟果然有抽头。”
浓烈呛辣,让人整个肺腑都要顶起来了。
“得了,你走吧。”大金牙大手一挥,像是一个破落将军一般,颇有气势,不过样子却是颇为滑稽。
“前辈,可否容在下跟您打听一件事?”王进想到既然这里有这样深藏不露的老人,想来也许对于余家的事情应该会知晓一二吧。
那大金牙一听,两只不大的眼睛笑的眯了起来,“早知道你这么说,这钱我就不拿出来了,得,一个问题……十五块钱,还能让你问两个问题,东北这地界我不敢说全都知道,可是就这辽宁一亩三分地儿我还是知道一些的,甭说谁家的耗子吃了谁家的粮食,谁家的小伙子上了谁家的坑头,就是那地上窝着几只蚂蚁我都能给你数出来。得,你问吧。”
王进太乐了,他不能不乐,上哪儿找这么好玩儿的人去。
“前辈,我的这个问题可不是辽宁地界的。”
大金牙一听,咧着嘴笑了,“诳我不是,少来这套,这也算是一个问题,十五块钱,归我了啊,放心,不是这地界的我也能给你说出个一二三来,你问吧。”
看到这个家伙这副模样,王进无奈,只能试试了,谁知道这人真的是条龙只是一条虫呢。
“前辈对黑龙江余家发生的事情怎么看?”
王进此话一处,那大金牙的两只眼睛瞪的溜圆,直勾勾地盯着王进,都把王进看的心里都发毛了。
“你是干什么的?”大金牙看着王进,那原本因为得到五十块钱而睁的滴溜圆的眼睛就在这一刻突然又眯成了一条线,那条线里是冰冷到人心的寒意。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王进一时不知所措,只能苦笑,“老前辈,我就是一个进来买烟的人,您以为我是什么东西?”
大金牙抽了一口手里的白沙,动作无比风骚,吞云吐雾的姿势无比恶心,王进看了只以是小马哥在世,然后出生时被摔在了地上。
“我哪儿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初来的时候,不过是一个买烟的客人,可是接我烟的时候,却又变成了一个我都不好控制住的坏蛋,谁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眯成缝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是点点的精光,能够看透人心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