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望向鱼乐镇的夜空,这也许亦是最后一次鱼乐镇的夜空。
远处的星星如同敲碎在了也深蓝的夜幕之中,光亮了整个眼眸。
萧云谏不禁感叹“好美。”
凌祉望向他的脸,亦是附和道“是,好美。”
乳母和顾铮收拾完了自己的物件,萧云谏便从后门牵马出来,拴好在车上。
凌祉帮着他们将包裹与箱子全挪上了车。
这回萧云谏倒是阔气地选了辆宽敞舒适的马车,再多挤下两人也可行。
正欲出发之时,萧云谏却是陡然忆起自己那封信,还在鬼宅的槐树下埋着。
他甫一转身,想去寻个趁手的工具挖出来,便被凌祉拦住了去路。
他皱皱眉头,怪异地向凌祉。
却瞧见凌祉从怀中取出个折好的物件儿,递到他手中,道“怕你忘却,早便取出了。”
萧云谏一时语塞,良久才道“多谢。”
凌祉笑而不语,只回身将顾铮抱上了车,替他掖好被角,又道“睡吧。
萧云谏亦是道“是啊,等一觉醒来,我们便会有一幅崭新的天地了。”
他也有着几分困意,上眼皮重的,好似只想黏着下眼皮般。
可心中却裹着几分惆怅,叫他阖着眼睛也睡不着。
凌祉纵马,也能分神出来瞧着他。
更得出他的点点情绪。
“路。”萧云谏未睁眼,只冷冷说道,“不要瞎。”
凌祉可真当他感受不到吗
那般灼灼的目光,好似要将他烧出一个洞来。
滚烫得要命。
凌祉回过头去,余光却仍是落在萧云谏的身上。
萧云谏无奈,可并没再言语。
他叹了口气。
听着内里乳母与顾铮绵长的呼吸声,便了然他二人已是坠入了香甜的梦乡。
似是有些百无聊赖。
于是,他便轻声对着凌祉说道“有时候,我在想我这般的人,为何非要择这逃避的方式呢”
他不过也是随口说说便罢了。
没成想凌祉当了真。
凌祉道“因为你会审时度势。”
“什么”萧云谏疑惑问道。
“因为你知道如何选择最最保全羽翼的法子,因为你太过聪慧。”凌祉郑重地道。
他扭过头去,真挚且热烈的目光烧在萧云谏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