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子把他的银票推了回去:“仇大人,这点钱不用急。若是你不够聪明,被灭门抄家的时候,这些都是我的。”
有了小春子的这句话垫底,仇鸾大概率知道今天把自己叫来,肯定是为了让自己听话的。
问题是,要听什么话呀?这听话跟听话差别可太大了!
自己和火姑娘运动时,也会告诉火姑娘听话,但火姑娘听话的结果也无非是下手轻一点。
如果萧芹让自己听的也是这样的话,那倒也不是不能考虑的,就是不知道萧芹和严世藩是不是一个德行……
萧芹走上了大殿,看了一眼旁边的龙椅,还是坐在了摄政王的椅子上,对着群臣点头微笑。
群臣继续冷暴力,继续不给他反应,不让他爽到。但萧芹今天显然另有兴趣点。
“仇总督,你贵为北方总督,之前因为身体有恙,一直没有上朝,今天能来,可见已经痊愈了吧。”
仇鸾苦笑道:“建王殿下,其实我还没太好呢。今天是强撑着来上朝的。
此时已经感觉颇有些支持不住了。还望建王恩典,允许下官回家休养,下官感激不尽。”
萧芹笑了笑:“仇总督武将出身,是驰骋沙场之人,岂会如此不济?本王有事让你做,不可推诿。”
仇鸾知道自己就是推诿也没用,萧芹肯定会霸王硬上弓的,干脆也就躺平了。
“还请建王示下。”
萧芹看着仇鸾道:“你以北方总督的身份,给本王写一道劝进奏折,可好?”
大殿里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惊愕地看着萧芹,仇鸾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劝……劝进……奏折?”
萧芹笑眯眯地看着他:“不错,万岁有意禅位于我,但被我推辞了。自古以来,帝位至重。
虽然万岁错爱,愿意禅位,但也要有群臣劝进才是。这是礼法所在,不能马虎的。
本王想来想去,群臣之中,你我认识得最早。虽然一个城里,一个城外,但终究是老相识了。
这从龙首功,自然是要给你的。你写了劝进奏折之后,本王再封你个国公之位,如何?”
仇鸾惊恐地看向群臣,群臣也都看着他,都是一副你要感谢就弄死你的表情。
仇鸾再回头看看萧芹,萧芹的笑容里也明显带着你要敢拒绝我就弄死你的表情。
仇鸾心急如焚,他看着萧芹的笑容越来越复杂,身上的白光越来越亮,知道给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可让他写劝进奏折,他又绝不敢写。从龙首功,说得好听,问题是你真的就能当稳皇帝吗?
万一你失败了,你是武神之体,拍拍屁股跳墙跑了,我往哪儿跑啊?
到时倒霉的还不是我吗?就算嘉靖死了,他儿子也死了,任何一个姓朱的登上皇位,第一件事都得是凌迟了我!
可我若当面拒绝,萧芹肯定也会杀了我的。虽然听说万岁和他做了个什么交易,可首先那个交易未必可靠,其次自己这也算是当面顶撞他,未必在保护范围内吧!
百官的目光如刀似剑,萧芹的微笑杀机重重,仇鸾心内如汤煮,如火焚,一股急火从心头直冲后背。
剧痛之下,仇鸾大叫一声,扑倒在地,面如金纸,气若游丝。众人万没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招,都是一愣。
萧芹以为他装死,正要怒斥他,不料群臣惊呼起来,仇鸾的后背上,血迹迅速扩大,片刻之间厚厚的朝服都被染红了。
萧芹一下子站了起来,挥手让人去看怎么回事。此时徐阶也带着内阁众人围了上来。
东厂的人用刀子割开了仇鸾的衣服,露出了后背。只见后背之上,一个大大的背疮触目惊心。
仇鸾之前就是患了背疮才回京休养的,之前经过治疗,本已经痊愈了,想不到隐疾犹在!
这几天仇鸾多次跑路未果,担惊受怕,夜不能寐,心火无比旺盛,背疮其实早已有复发的征兆,只是外表不显而已。
今日金殿之上,仇鸾被两伙人挤兑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心急如焚,火气上攻,竟然一下子背疮复发,凶险更胜之前!
徐阶冷冷地看着萧芹:“建王,仇总督危在旦夕,你若还苦苦相逼,当场逼死了他,只怕此事会传扬出去,对你不利呀!”
萧芹想不到自己进行挑选的投降领头羊,竟然病得如此不是时候。可眼看仇鸾也不是装的,确实是旧疾复发,他也无法发作。
“来人,将仇总督送回府上,派太医去诊治。劝进之事,暂且不提,所有官员,有敢张扬此事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