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
年二十八,办公室的人陆陆续续都回家过年。炮竹,压岁钱,零食,懒觉和团圆大部分家的春节,却郁小夏的。
她想留在工作室,一个人自由自在其实挺好,不用挂念谁有没有关心你。
“东西带好了吗”傅盛的声音忽然从门外响起,闷闷地,情绪略显低沉。
“去哪”
“今天回家,楼下等你。”
年三十,虽然一家人在一起吃年夜饭。可是一点年味都没有,全家冷冰冰的。
傅远怀回来了,这个家的男主人。是个四十上下,神采奕奕的男人,面容英俊,气质非凡,一就是事业很成功的企业家类型。
只是他把在社会上取得的荣誉感成功地带回了家里。
仅仅两天,郁小夏感到无比压抑。这个男人无论何时,见你做什么,都会过来评头论足,用他数十年积累的世故与圆滑教你人生道理,让你束手束脚,举步维艰。
团圆饭,傅远怀,江曼丽对面而坐,两个间隔着整个餐桌的距离。怎么怎么都像是商务汇谈,与一家人的年夜饭半点都沾不上边。
傅盛沉默不语,习惯了傅远怀的强势与装逼,他似觉得连应付都是多余,连声爸都懒得喊,纯把家中两个大人当作空气。
郁小夏战战兢兢地夹在这一家人中间,恨不得能十秒钟吃完一桌子饭,赶快结束。
饭桌上的菜肴可口,周妈准备了整整半个月。
可桌前的四个人都食之无味。
没过多久,傅远怀开始沉不住气“你你,半年了怎么教育儿子的。过年也不知道跟敬他爸一杯酒。”
“未成年,不能喝酒。”冰冷低沉的声线。
傅远怀压抑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筷子狠狠地甩在傅盛的手背上,暴怒撕破斯文的外裳,像是浑然变了一个人,开始撕破脸训儿子“你就是这样跟你父亲顶嘴的吗不肖子。”
“怎么不肖了你不也是背地里这么说外公的”傅盛的唇边露出一抹讥笑。
“阿盛”江曼丽尖叫一声,受不了他堂而皇之的揭露。
“干嘛遮遮掩掩的,你们想离婚想了十年了,就因为财产,股权这么拖着。”傅盛的眼神忽然变得阴鸷,声音沉稳得像一个久居世间,透了沧桑的灵魂“拖着就拖着,何苦假装一家人,扮演这种假的不得了的相亲相。”
“混账东西”
隐藏太深的底线早就变得不容触碰,犹如一道陈年已久不能自愈的伤疤,就那么放着还好,一旦揭开,那伤口会溃脓化血,丑陋得连当事人都不能接受。
每个人面前的一小盅鸡汤被傅远怀狠狠甩出,盅碗砸在傅盛的额角,滚烫的汤水顺着他右边太阳穴留下,白皙的脸颊印出深深地一道红印子。
“你疯了吗,傅远怀”江曼丽激动地尖叫,拿着面巾纸颤抖着擦拭傅盛脸上残余的汤水。
傅远怀的怒气已经被激起,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想不到江老爷子还是不信任他这个外姓女婿,没有来的,多少年压抑的火气瞬间狂暴。
“你寒假不在家老老实实呆在,在外面整什么鬼东西,整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无业游民一起做什么”
“还有你”傅远怀指着江曼丽“有钱给他挥霍,都不愿意投资我5的股份,这个家就是因为有你们两个败类,才会不见日光。”
“你简直是疯子,疯子。”江曼丽声泪俱下“拿热汤烫儿子,你还是人吗万一留疤了怎么办。”
“留疤了倒好,免得他出去惹事。”
傅盛的唇边划过一丝讥笑。
郁小夏不安地站在一边,眼着这场口角上升成了动手。
原以为,只有她的家支离破碎。原以为,这间富丽堂皇的别墅包裹下的,是温情。却没想到是更大的冷漠与阴郁。
江曼丽心疼地一边流泪一边给傅盛擦拭“怎么样我们去医院吧。”
“你们离婚吧。”傅盛冷冷地着江曼丽,缓缓地推开她的手,目光有些冰冷,却很执着。
傅远怀拿起西装,准备出门,口里还残余着余怒“你的那个什么工作室,趁早停,在外面瞎搞,只会给我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