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钱更重要的是,他被组织重新接纳。
林培源说:“这些年,我有口粮,日常花销不多,都是怀宣跟林翘在接济我,这笔钱我打算分给他们。”
许曼栀说:“他们俩手头也有钱,这钱咱们给他们攒着。”
夫妻俩溜达到菜站肉铺,买了鸡鱼,做了顿丰盛饭菜庆祝。
工作步入正轨,只是总会有缺憾,他心心念念回城,本以为回城后会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许曼栀不认他这件事让他格外苦恼。
很快,林培源就寄信给林翘,他现在平反,信件不再需要审查,林翘也就可以跟家人写信寄东西多联络。
信里写:“我余生所念不过是回到青城,跟你妈一块安度晚年,从此现世安稳。你妈为了我回城,一直积极奔走,费尽心血,因此我也能提早几年回城,我感激不尽,愿意以余生给她补偿。然后,你妈她压根就不认识我!”
“你妈心心念念的人是林培源,可她记不起、认不出我就是林培源,她说我糊弄他是冒牌货,我在他的记忆中像是被擦除。你们一定跟我一样会认为你妈身体或精神出了问题,不,她健康的很,记得所有人和事,除了我。”
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林培源很困扰。
林翘两口子跟林怀宣夫妻俩凑在一块研究这封信。
林怀宣说:“说白了就是咱妈不认咱爸呗。”
林翘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说:“既然妈身体没问题,那就没啥可担心的。”
“你还笑得出来?”顾凛说,“你看你爸都急成啥样了!”
不过媳妇笑个不停,他也被带动得勾了勾唇角。
林翘说:“我们家最关心我爸妈夫妻关系的是我,大哥二哥对这些事情都不太敏感,妈用了三十年跟爸斗,一直都很困扰,现在可能是妈心灰意冷懒得理爸,我怀疑咱妈是故意假装认不出爸。”
“有可能。”林怀宣说。
贺云岫很惊奇:“咱妈还能这样?”
“这信怎么回?爸还等着咱出主意呢。”林翘问。
顾凛说:“让咱爸好好表现吧。”
林怀宣深以为然,说:“你就在信里写建议咱爸多做几顿饭,带妈去看电影,给妈写诗,一块去海边看日出日落,冬天多在屋里养点水仙腊梅,没准妈能想起他来。”
林翘拿出信纸,说:“好,我就这样写,可他们俩都五六十了,还能做这些浪漫的事儿吗?”
林培源说:“现在爸可能没这份心思,可他年轻时可是风流才子,他能做的我们想都想不到。”
顾凛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林翘,你要浪漫吗?”
林翘边写回信边说:“我就关心咱们一家每天都吃饱了没有。”
林培源很快收到回信,只能像子女求助的他收到的回信里竟然写:“爸,说不定是你没达到妈心目中期待的丈夫的标准,她才不认你,你一定要好好表现……”
甚至连句安慰都没有。
林培源:“……”
这是啥闺女儿子!
林培源的建筑师的书稿已经完成,出版社这些年出版的建筑类书籍也很少,现在逐步恢复出版工作,马上跟他联系谈出版的事儿,他就拿着书稿去了出版社。
出版社的王总编是他多年好友,粗略翻了他的手稿后说:“林所长,我们收到一份建筑史的书稿想要出版,我知道你在写建筑史的书,就想问问你情况。不过我就这么粗略一看,你的书稿跟那份书稿在前半部分有不少雷同之处。”
林培源神色微动,立刻想起曾经把书稿“借出”的事儿,把陈年旧事说了一遍,他说:“那份书稿的作者是不是姓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