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疯了,报给她听,她能明白?”
“还不是报给跟她的宫女听。”
马翠翠在原地自言自语,站在最边上的丫鬟不由自主接话,马翠翠立时啐她:“丹儿,哪有你插话的份!都是你个小蹄子,叫你送两盆香花槐来,你还将花盆给老娘抬碎,真有你的。”
马翠翠看见路旁那破碎的陶盆与倒地的花树便来气,说着便要拧丹儿的耳朵,“你们小丫头片子抬不动,不会找几个男人来,这回还要换盆,老娘告诉你,买盆的钱就从你的月钱扣!”
马翠翠拧得用力,丹儿受不住便要躲,求饶道:“大娘,你就饶了我吧,我也想找来着,芳芷阁原本闲置着,就没配男丁,去正院找人,那些懒汉又推说芳芷阁不该他们管,谁也不来。我求他们,他们说昨夜才因那疯妇折腾一宿,此后凡是那疯妇的事,他们一概不管。”
马翠翠松开手,骂道:“我呸!把他们懒的,老身亲自去,看他们来不来!”
……
甘棠打来水,正要给公主洗脸,谁知公主十分淘气,披头散发便跑到院子里,嘴里直叫着天上的仙女不需洗脸。
但见甘棠将浸过水的帕子往公主脸上送,公主抢过来便丢弃在地。
芳芷阁有道独立的门,眼看公主疯跑出那门,甘棠与浅黛将公主团团围住,二人又是劝又是哄,好一通折腾,用屋里有好吃的这个借口才将公主骗回去。
公主疯跑之时,马管家恰好找来两个府丁为倒地的那株香花槐换盆,两个府丁一面干活,一面偏着头说悄悄话。
他们说的内容,无非也就是惋惜美人成了疯子,以及祈祷这疯子以后安分些,千万别再放火带累人。
六个婢女此时只剩丹儿与另外一位,她们负责清扫掉落的泥土,二人面面相觑。
疯子可不好伺候,日后管家千万别把她们分在芳芷阁。
至于马管家,甘棠与浅黛拦着疯跑的公主时,她亦出了一份力。
这是她第二回见到成为她名义上的主母的女子,她心里十分纠结。
到底派多少人到芳芷阁服侍好呢,又有多少人心甘情愿来呢?
昨夜在芳芷阁守夜的是驸马派的人,那几个小子是驸马的贴身侍卫,今早鸡鸣时便上正院去了。
驸马也没吩咐往后哪些人固定在芳芷阁服侍,若是由自己安排,该怎样安排才好?
……
将公主带回寝屋后,甘棠与浅黛便为公主梳洗打扮,她们替公主梳了牡丹髻、施上脂粉、画眉、点口脂,又为公主穿上浅红牡丹满绣襦裙、戴上明月珰、珍珠璎珞、将公主打扮得贵气十足。
江振父母早逝,在晟京也并无亲属,嫁他,可以免了晨昏定省这些杂事,再者定华长公主是晟京出了名的疯子,可少去许多规矩。
如此也正合公主意愿,公主甚至不愿多看江振一眼,更勿说要她受江家亲戚评头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