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甘棠顿了顿,又道:“殿下,婢子问古管家来着,我说‘’新婚夫妻分离,也不知驸马会不会思念我家殿下’,古管家说‘姑娘,驸马可想着你家殿下嘞,昨夜回来,驸马还一个人在芳芷阁坐了好一会儿,就是,就是后来’”
以为甘棠故意说半截话,李嬅急问:“后来怎样?”
“古管家就是只说到这里,就支支吾吾岔开,说些要我照顾好殿下的话。”甘棠解释。
“姓江的是发觉枕头后有本书,临时起意让人搜芳芷阁。那书我平日都歪着放,不该是正的。”李嬅已有了推断。
“殿下,姓江的会不会知道殿下没有疯。”浅黛听了甘棠与李嬅的对话,开始担忧起来。
李嬅淡然一笑,“就算他怀疑,量他也无法断定,他无非就是再来试我。”
“甘棠,你接着说。”
“古管家一直跟着婢子,只有婢子说要给殿下寻贴身衣物那会儿他才回避,婢子不便与老杂役说话。”
甘棠说着说着自己气闷起来,“殿下,婢子看见她们在收拾一处新卧房,那卧房又奢华又大,定是给沈红渠那贱人住的。”
“给谁住,关咱们什么事。难不成,你们的殿下还要为姓江的争风吃醋?”
李嬅分别看看身旁的甘棠与浅黛,一笑而过,“这里只有一个小床,你们今夜谁陪我?”
“殿下,还是婢子吧。”甘棠想问李嬅有关浅黛的事,先一步说话。
李嬅笑道:“浅黛,那你还是到昨晚姑姑安排的屋子歇息吧,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清宁说要为李嬅请太医诊治,第二日便有太医来到清宁长公主府,来的是孙太医,五十上下的年纪,是太医署的老人了,与清宁也算老友。
清宁极关心江振与沈红蕖的事,孙太医诊完脉,说定华殿下并无大碍,清宁问孙太医,孙太医便为清宁细说了一番。李嬅在旁,正好听个仔仔细细。
原来,宴席结束后的那一日,宫中便派了四名太医去沈府为沈红蕖看脉相,连孙太医也在其中。
孙太医与他的三个同僚,皆诊出沈红渠身怀有孕。
太医们上午诊过脉,新帝当晚便派自己身边的太监与皇后身边的太监同去沈府问话,沈红蕖哭诉孩子的生父是左金吾卫大将军江振。
孙太医消息再灵通,宫中之事,他也不会知道的更多,孙太医为李嬅开了些安神的药,送走孙太医后,清宁陪着李嬅在树下作画,她坐在摇椅上,说道:“嬅儿,这一日便放过你,自明日起,你要乖乖喝药,把身子养好。”
因李嬅“神志不清”,清宁愈发信任李嬅,在李嬅面前,她说话也愈发不避讳。
夜里她牵着李嬅回客房睡觉,她将下人们都遣出去,亲自为坐在镜前哼小调的李嬅梳头,她道:“嬅儿,你莫怕,姑姑借你这事让那狗皇帝与老臣们争斗,让壅地来的新臣与晟京的老世家争斗,派系之争,姑姑会是最后的赢家。等来日姑姑做了女帝,你才是真的自由,到那时,大晟再无人敢嘲笑你。”
女帝?
姑姑要做女帝?
新臣与老世家相斗?
清宁离开后,甘棠她们也歇下了,客房内的灯火尽数熄灭,纱帐随风轻轻飘动,李嬅躺在床上,无半分睡意。
晟京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晟京纳八方来客,是当今天下最繁华、最具胸怀之城,并且,盛京城也有着最多的阴谋阳谋。
在这偌大的晟京城,多的是与她一般不安分的人。
李嬅有一种预感,不久的将来,晟京城会有大事发生,且不止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