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听着金万贯肉痛的叙述,丝毫没有同情,反倒狠狠的咬了两口,就随手扔到了亭子外面。
“金万贯,你不是穿布衣,喝凉水,吃粗馒头吗?什么时候这么奢侈了,是不是我该治你一个表里不一的罪?”
金万贯摇头笑道:“张大人,别开玩笑了,芸卿在你手上,我何必和你装穷呢,显得虚伪!况且接下来你狮子大开口,早晚都要露,何必再装呢!”
张恪呲着白牙,微微一笑。
“金万贯,就冲你这几句话,我开始欣赏你了!”
“承蒙夸奖,其实金某早就仰慕张大人久矣。如果大人有雅兴,金某想和你把酒言欢,好好谈谈!不知道张大人以为金某是个什么人呢?”
问我?你怎么不照照镜子啊!
“一个字,装!”张恪猛地伸出了一截中指。
金万贯当然不知道手势的含义,还低头思量起来,半晌竟然叹道:“张大人一语中的,金某其实就是太装了!可是我不装又怎么能活下来?”
金万贯抓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口,连喝了三杯,白皙的面皮泛着一层红色。
“我金万贯是风光无限的辽东第一商人,可是这个位置有多难坐,谁能知道?上面有婆婆要伺候,中间有丈夫要听从,下面还有一帮孩子要照顾,就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张恪没有料到金万贯会这么失态,不过张恪隐隐也能猜到,皇商究竟有多难!曹家那么乖觉的奴才不一样被主子折腾地家破人亡,死去活来。
“金万贯,我说句不客气的,你还不配当媳妇,你就是一条狗,一起在街市上招摇的大肥狗!等你的主子保不了你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你炖了,大快朵颐!”
金万贯好歹也是翩翩公子,文采风流的人物。竟然被张恪直接说成了狗,实在是太不客气。
金万贯咬了咬牙,拳头攥得噼里啪啦作响。可是突然他又松开了拳头,颓然地笑道:“张大人,你说得对,金万贯就是一条狗,一条不知道自己斤两的狗!其实从给宫里办差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过我总幻想着不会来的这么快。”
看着金万贯仰天长叹,痛苦无比的模样,张恪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是想让你出点血,把狗头金买去,然后献给宫里。二三十万两的东西,对别人是天文数字。堂堂辽东第一商人难道还拿不出来吗?
“金万贯,咱们别打哑谜了。宫里要给圣上修万年吉壤,还要重修三大殿,需要的金银不再少数。凭着你的本事,恐怕没法拿出来吧!”
金万贯点点头:“没错。张大人就想把狗头金卖给我,让金某献上祥瑞,哄得上面高兴了,就能多宽限些日子!”
“没错!”
张恪毫不隐晦地说道:“金万贯,三十万两银子,十万石粮食。我就让你把狗头金拿走,你看如何?”
“不贵,只是可惜啊!”金万贯摇头叹息。
“可惜什么?”
“可惜金某没有银子。”
开玩笑!
张恪顿时豁然站起,说谁没银子他都相信,可是堂堂辽东第一富商。会拿不出三十万两银子,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