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转头看向身后,试图去叱责没有开枪的保镖。
转动身体的动作太快,以至于衣袖带起了一丝轻风。
这缕风很弱很弱,连挥动折扇的强度也达不到。
即便如此,也似吹动了什么机关,在四指谭刚准备开口,用大声斥骂掩盖心虚时,黑衣保镖的身体便如拼图散了架,有分成七块的趋势。
两条手臂自肩膀处一厘米一厘米的往下滑落,肢体断裂时丝滑到犹如抹了油的镜面,最精巧的的截肢手术也呈现不出这么完美的场景。
手中的冲锋枪如同被粘在一起的模组,随着粘连效果消失,恢复成了形状各异的零件。
倾斜三十度的伤痕整齐的切开保镖的黑衣继续深入,自腰腹处形成一毫米左右的贯穿伤。
这样纤维的伤口本来无法用肉眼观察到,真正能让人体会到他被分割成上下两截的原因,是顺着倾斜角度,从腰腹处缓慢滑裂的上半身和下半身。
四指谭目光自上而下触及对方膝盖时,便看见他的左右两条腿也从膝盖处迅速分离。
大小腿错开瞬间,一股压力顷刻加快这种速度,黑衣男像极直接被抽离桌板的桌面花瓶,嘭的一声掉落在地。
震动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筋膜和气管,除了完美诠释血液压力的鲜血喷泉,一切看起来都像是虚拟游戏的cg。
血雨倾盆,将四指谭浇了个通透。
温热的血根本驱散不了他心头的含义,他在保镖身后看到了不知多少张纸牌钉在墙上。
天知道那个青年是如何在一秒钟内,甩出这无数张纸牌,先一步分割开端着冲锋枪的保镖,再用十张纸牌杀掉了拿着手枪的十个人。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连扣动扳机的响声都没有听见,因为黑衣保镖的指头在瞬息间就被切断,连触碰扳机都做不到。
四指谭嗅到浓郁的腥味,他呆呆的看着泥塑娃娃一样摔成碎片的司机兼保镖。
这是跟了他很多年的好兄弟,过命的交情。
早些年两个人在某个偏远村子强暴了两个女娃,被发现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全村三十多户,一百余口人全杀了个干净。
事后几桶汽油大堆柴火把一切都烧成了灰烬,自那以后他们俩交情日益深厚,经过这么多年年早就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如今自己的兄弟,就这么被切割开头颅、左右手臂、左右小腿,连身体也成了两半,这让他如何不伤感万分。
被分解的肢体散落在一旁,自己脚下是好兄弟从腰腹伤口处流出一地的肝肠和脏腑,四指谭既悲戚又畏惧。
他被血液模糊的双眼像是看见了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
要服软么?四指谭茫然地转过身去,无视了战战兢兢的众多马仔,扑通一声用手摁着满地鲜血跪倒在地。
“饶命!”四指谭额头在地上磕的咚咚作响,语气卑微且惶恐。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想起自己被逐出家门前,爷爷曾满怀憧憬讲述过的一些话。
“武道通神,飞花摘叶已是小术,气劲离体不散,谓之化劲。”
“化劲者,无惧等闲枪械,杀敌于十丈外,武道修行者见之,应执弟子礼,唤其——宗师!”
四指谭磕破了头,不过和满地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记忆中的一切逐渐清晰,求饶声也愈发恳切。
“弟子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宗师当面!”
“望宗师饶我性命,弟子今后唯您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