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燕传精神有些萎靡。可今日穿着正装,看上去倒也仪态不凡。
他抬头看了眼看见自己面带喜色的女儿,笑容稍显苦涩,“情儿你放心,就算拉了一帮狐朋狗友助阵,可姓李的到了燕山也狂不起来。”
说完这话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片刻后诧异的偏头看了看燕卫国。
按理说以他老子的脾性,他连说完这些浑话的机会都没有,就得被一巴掌把话全拍进肚子。
难不成他被罚跪祠堂后,老爷子心有不忍,终究觉得他还是个娃娃?
燕传没被打脑瓜崩,反而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胡思乱想着连精神都振奋不少。
燕玉情眨了眨桃花眼,顿时明白他应该并不知晓江燃回了燕山市,更不清楚被从祠堂里放出来的原因。
“嗯。”她冲着燕传轻笑着点头,旋即往前几步,伸手替燕卫国整理了一下衣衫。
“爷爷别想太多,您肩上托着大伯和父亲,还有燕家这么重的担子。”
燕玉情并不清楚昨夜江燃和燕卫国见面之事,只觉得爷爷面色惨白,跟泄了精气神一样,心中难免也有感动。
“您不用为我的事愁思萦怀,人看着都老了。”她往后撤了一小步,满意的点点头,“何况有江先生在,大概李宗师也不会太过咄咄逼人。”
燕卫国泛白的老脸上有一抹尴尬之意,也没想到被江燃气劲震伤,竟还被孙女误会成担忧她过度所致,着实有些抬不起脸。
他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回应燕玉情的话,就听见燕传在一旁不争气的大呼小叫起来。
“卧槽,江燃是不是蠢?跑都跑了还回来干什么?!”
燕传明显和燕卫国在这件事上权衡利弊的心态不同,他一直觉得李素同虽然是宗师,但也轮不到跟燕家大呼小叫。
再说对方死了个弟子,该赔偿就赔偿,江燃治好他顽疾,总不至于燕家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吧?
燕玉情禁不住香肩发颤,笑声阵阵。
“他就算再蠢,我也不敢瞎说,您这些话,要是能当着……”
她话音未落,便见霍英似有所觉般第一个回过头看向有院门外,不由得心中一动,也跟着望过去。
晨光微熹中一人缓步行来,穿着青衫,体态修长,恰如茂林修竹,无需认其眉眼,便知旁人不会有这一番气度。
燕传呆头鹅一样后知后觉的转身,在看到江燃脸上古井无波的表情时,没来由跟个小学生一样,连站姿都变直了不少。
“燕传。”
江燃在庭院门口站定,瞬间成了四人瞩目的焦点。
他眼神微寒的看向燕传,只把其看的口干舌燥,慌神不已。
“江先生。”燕玉情见他这般模样,赶紧唤了一声,试图岔开话题。
燕传觉得女儿声音简直再动听不过,当下借坡下驴开始嚷嚷,“江先生啊江先生,你可算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找你找的有多辛苦。”
“从燕水河畔回来后,你和燕玉情两个人,各抄一千遍字。”
江燃眼中带着些许促狭。
他一开口,燕传顿觉压力变轻不少,只不免有些疑惑,“抄字?抄什么字?”
“说的什么,便抄什么,一千遍‘我是蠢货’,一遍也不能少,否则后果自负。”
燕玉情瞠目结舌,指着自己的琼鼻,“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不敢瞎说,还是没有这样觉得?”江燃紧盯着她,冷笑道,“你两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