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一片寂静。
无人去管江燃的自称,凡是稍有些脑子的人,都明白“唯好杀人”的意思。
这句话一出口,便等同于拒绝了朱小娥的好意,表明了自身的态度。
马逸伦浑身过电一般战栗,情绪上涌到恨不得站起身来大喝一声吾亦如此。
奈何挣脱不得绑住手脚的绳子,只得目光灼灼的看向门口。
“江燃?”
沈青筠感受到空气中的凝滞感,不由紧张的轻唤了一声。
“不要冲动。”
江燃并未理会她的言语,似笑非笑的看向朱小娥。
一种无形的压力自门口蔓延开来,使得朱小娥往后退了两步,站到马逸伦等人身后。
“江学弟,你来螺银山的目的是为了救人,而不是为了和谁拼个你死我活。”
“村长说你打死了苟癫子,我也知你身手不凡,倒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带着她们离开,我们也将你杀人的事烂在肚子里。”
朱小娥语速极快。
“尔等可知,这白色蜈蚣因何而生?”
江燃举起手中的玻璃罐,声音彻骨。
“燃哥,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灵物,吃了之后能获得一甲子内力的那种?”
马逸伦对这只灰白色的蜈蚣再熟悉不过,毕竟是他亲手用罐子扣住的。
江燃无语的瞥了他一眼,继续说了下去:“三阴蜈蚣。”
“恶欲、贪婪、秽心,三者纠葛数十年方可成型,其毒能污骨浊心。”
“咬上一口便能将世上至善至纯之人,变得污秽不堪,成为罪恶的代名词。”
“螺银山中既有一只,便有十只百只,尔等觉得,究竟是己身罪恶孕育它们,还是它们噬毁尔等心智?”
江燃言及此处,眼中森冷已浓郁到化不开的境地。
马逸伦这会儿已经被吓得缩头乌龟一般,心道幸亏没被这东西咬上一口。
旁人不信江燃的话,他却绝对不会质疑。
在场中人除他之外,还有站在江燃身后的沈青筠,整个人俏脸瞬息变得煞白。
她记得在学校之时,似乎便被一只灰白色的蜈蚣咬过。
倘若江燃言语为真,那……
“你没必要在那胡言乱语找理由。”朱小娥看了眼玻璃罐中硕大的灰白色蜈蚣,心头虽有些发毛,但也没拿这种说辞当真。
“你可想好了,我给你机会不要,那就怪不得我们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江燃眉峰如聚,如孤山万仞,“你死我活?”
“尔等有何资格在本尊面前放肆!”
声音自古井无波逐渐泛起涟漪,直至最后两个字,已如山呼海啸般爆发。
下一瞬,离江燃最近的三人头颅同时落地,鲜血犹如泉涌,直冲挑梁极高的屋顶。
浓郁的血腥味瞬息蔓延,将空气都浸染成了红色。
三柱喷泉跃上半空,顶端失去动能的液体摔落在地,把江燃脚下土地染得完全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