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年初五,但云龙镇的早市,已无往日热闹,尤其是卖吃食的商贩,三三两两占据在街道。
一个穿着布衣的中年男子,路过街角卖馒头的铺子,被新出笼的馒头勾的走不动道,他摸着怀里的钱袋子,犹豫再三,上前问询问:“老板娘,白馒头多少钱一个?”
老板娘仰起热情的脸:“白面馒头十文钱一个。”
男子倒抽一口气:“这么贵!之前不是才两文钱吗?”
“唉,现在还有白面馒头卖给你吃,你就知足吧,镇上卖米粮的你看现在还有几家?”
老板娘不耐烦:“买不买?不买别挡着别的客人。”
男子看着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口水泛滥,他刚刚去给王财主做完工回来,因为是晚上上工,王财主慷慨多给了五文钱。
男子咬咬牙:“买!”
他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大白馒头,也不嫌烫嘴,急切的一口咬下去。
小麦的香气在口中氤氲出甜味,男子脸上带着满足,低着头边走边吃。
他没有注意到街角有两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正咽着口水,眼冒绿光,狼一样盯着他手中的馒头。
其中一独臂青年刚想起身,被另外穿白衣的少年压住了:“哥!圣人言苟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
独臂男子眼眶发红,咬着牙坐了回去,低吼:“都要饿死了,还管什么圣人言!圣人言可以让我吃饱吗?!”
少年沉默了下来。
突然,一个拿着铜锣穿着班服的衙役,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
衙役木着脸,顺着街道敲打着手中的铜锣。
“所有人流民听好了!未时我们李县尉的夫人,将在城南的救济堂施粥三天!所有流民听好了,未时我们云龙县县尉夫人将在……”
少年眼前一亮:“哥!你听到了吗?我们有饭吃了!我们有饭吃了!”
独臂男子笑弟弟天真,嗤道:“作秀罢了,这些狗官什么时候真的管过平民的死活,这个县尉夫人,也不过是想利用我们搏些美名而已。”
少年迟疑:“那……”
“那什么那?还不快走,去城南,难不成你真想被饿死?”
少年还未反应过来,独臂男子已经离他十几米开外。
“哥,慢点,等等我!”
……
未时。
城南的救济堂前,挤满了面黄肌瘦、衣衫破烂的难民,他们头挨着头肩挨着肩,竭力向前举着手中的破碗。
“别挤我,别挤!”
“啊!谁踩着我的脚了!”
“哇呜呜呜呜!娘!娘!”
……
“铛”的一声锣声响起。
“肃静!所有人听好,现在排好队!县尉夫人有事宣布,不准大声喧哗!扰乱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