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死了几个贱民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他们比我还重要?要你动手来打我!爹娘都没打过我!”
他这副不知悔改的样子,让董县令气得浑身发抖,一屁股跌坐到椅子里,脸色惨白的指着董北成,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坐在董县令旁边的县令夫人金氏心中一惊,立马端起参茶过去给董县令喂了一口。
她拍抚着董县令的后背,劝慰道:“夫君,消消气,北成也是年轻气盛,现在最重要的是想着该怎么补救。”
董县令喝了一口参茶,脸色有些缓过来,哀哀叹道:“还怎么补救!刘老板看在我的面子上,将货给他民兵团护送,结果货全丢了不说,刘老板还要赔人家三千两!加上货的损失就是拢共四千五百两!还有刘老板商队死的伙计!你觉得刘老板会善罢甘休?”
越说董县令脸色越白,跌在圈椅中,指着董北成哭道:“北成,你真的害苦我也!我明明给了你银两,那些富商豪绅看我面上,也给了你民兵团许多钱财。为什么民兵团的士兵,吃的竟是硬的都咬不动的窝头,这样他们怎么会有力气对付贼匪!”
董北成眼神闪烁,心虚避开董县令的目光。
董县令厉声喝道:“你说!钱哪去了?你现在拿出来还给刘老板他们!你现在还怎么有脸拿这些钱!”
“我……我花用完了。”
“什么!”
董县令扶着自己的脑袋,“嘤”一声晕倒在圈椅中。
场面顿时乱起来,一群人围着董县令灌参茶、掐人中、拍胸口。
好容易董县令醒了过来,看着金氏,气若游丝的说:“夫人,我还想坐稳这个县令之位,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法子了……”
金氏拭掉眼泪,看着董县令,点了点头,说:“老爷放心。”
庄星白从内务司,寻了一位识字的少年做助手,在巡防营的角门处,盖了一间登记处。
林雁语不用再每日都去,便有了闲暇时间。
这日,太阳正好,她将箱笼拿到院中晾晒,不经意翻出了几件李宴齐的武袍,仔细一看,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她素白的指尖,从黑色武袍磨破的洞中透出。
耐不住“噗嗤”一笑,嘀咕道:“知道的说你节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苛待了你呢。”
转念想起厢房里堆着的尺头并几匹蜀锦,又忆起金娘子说叫她常去锦绣阁说话,林雁语心里打定主意,起身去厢房取了黑色尺头和三匹蜀锦。
开春了,脱去厚重的冬衣,是要做几身轻薄的衣裳了。
她打算给李宴齐做两身新武袍、一件淡青色外袍,余下还可做件比肩褂。自己就做一身月白襦裙,剩下的还能做一件对襟衫子,褐灰色成熟庄重,则是给林父林母做衣裳的。
林雁语一路思索新衣裳的样式,不知不觉便到了锦绣阁。
正晌午,锦绣阁里没什么人,故林雁语一踏入门内,金娘子立马从条案后迎了上来。
她拉住林雁语的手,看着她怀里的布匹,朗声大笑:“李夫人,你怎么才来!你是不知我馋你的蜀锦馋多久了。”
林雁语回握住她的手,相携着坐到了酸枝木椅上,她顺手将布匹放到桌上,轻笑道:“前段时间忙,今日得闲便来了。”
金娘子将布匹拿到手中,轻抚着淡青色锦缎上的暗竹纹,眼睛发光的赞道:“这蜀锦实属上乘,李夫人,打算做什么样式?”
林雁语微垂粉白脸颊,正面带微笑与金娘子讨论尺寸与款式。
一道悦耳的女声传了过来:“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