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老人扯起一个温柔的笑,缓缓起身随丈夫走了。
兰芳在身后打趣她:“细妹子,你咋这么没用!被你男人管得死死的!他喊你走你就走啊!下次在床上对他拿拿乔,看他还敢不敢对你硬气!”
一帮婆娘猥琐地大笑起来……
阿泰就地取材,教育妻子:“身后那帮人都蠢得无药可救!你跟她们呆久了,仔细染上她们的蠢病!老子也救不了你!”
妻子瞧他一眼,没有作声。
拐了弯沿河往东,四下里没了人。
阿泰瞧妻子一眼,无奈地牵起她的手,“咋不说话?平常问这问那的,今儿哑巴了。”
“沉默让我显得聪明嘛。”她恹恹地说。
丈夫扯起嘴角微笑,“我说过了,你笨得恰到好处。不需要改。”
锦娘半晌不说话,忽然巧言令色地说:“这么笨的我,咋配得上这么完美的你呀!”
本是以玩笑语气说的,脸却红透了……
她有个毛病:耍花腔时,再肉麻的话也能说得面不改色;一旦牵动真心,就会像未嫁女子般满脸通红!
丈夫岂会不知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早就摸透了。
他侧过头,噙着微笑欣赏她的脸。指腹在她柔滑的手背上轻轻蹭着。过了一会,颇有玄机地说:“笨家伙,咱们配在一起才是完美的。”
“那就永远在一起……”她故作洒脱地说。
灵魂深处盛开了三万里桃花,把光影都映在她脸上。
丈夫弯着眼睛瞧她一会,用一种迷人如陈酿的声音说,“当然,我的锦娘。”
彼此同时低了头,不敢再瞧对方似的,默不作声地走着。
微弱的笑意在唇间别别扭扭地流动着。
此刻的温情胜过天籁乐章,轻轻漾在青山碧水间,久久萦绕不绝。
*
下午,消息铺天盖地传了开来。
李燕妮这县主当得虽潦草,威慑效果却非同一般。
害得全村人都犯了眼红病,心疼病!
白银千两,良田百亩,还有免死金牌呢!
——村庄上空,弥漫着哈喇子的气味。
整个下午,大伙不停在说:“这下子发了,这下子发了!”
“这下子,他们家鸡子狗子也要升天了!”
“这下子,要踩到咱们头上屙屎了!”
——像集体得了癔症。
这种无法掩饰的嫉妒,让李燕妮一家获得强烈的快感。
中午之前还被人当下酒菜,嚼得飞起来,这会子却爬到高高的天梯上去了。
连日来一直龟缩在家的李燕妮一家人,此刻扬眉吐气走出家门,沐浴着下午的阳光悠闲散步,到处找人聊起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