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人,花腰找到了丞相府。
怎么进去呢?用什么办法拿到那什么麒麟万寿转运玉?
隐身在暗处的血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花婕妤来丞相府做什么?难道她来找爷?
这个事必须尽快禀报爷!
于是,他从另一侧飞进丞相府,直奔主院,向鸢夜来禀报。
鸢夜来在书房看公文,听了他的话,霍然站起,冷漠的眉宇绽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不过,他又坐下来继续看公文,不显喜怒。
血豹错愕不已,这位爷是要闹哪样啊?听说她在府外,明明欣喜,却装作不知道,难道要让她进府投怀送抱才行咩?
这些年,爷身边一个女人都没,就连铺床叠被的丫鬟都没有,更不让任何女子近身四步之内,清心寡欲得惨不忍睹。如今难得对一个姑娘有了丁点儿心思,还要傲到什么时候?
对了,血豹忘记说周扬一事,于是道:“爷,花婕妤与周扬好像是旧识。”
接着,他将酒楼发生的事讲述一遍,希望爷多多上心,倘若周扬真的横插一角,那可不妙。
鸢夜来俊眸低垂,淡淡道:“退下。”
血豹灰溜溜地退出去,心中哀叹,爷你就不能主动点儿吗?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鸢夜来盯着公文,可是那些字变得那么陌生,被烛火一照,模糊得根本看不清。
在府外徘徊片刻的花腰,终于决定敲门。
从恶贯满盈的奸佞权臣手里取物,无异于与虎谋皮,但为了能回去,没有其他办法。
这些日子,她让半夏打听,对鸢夜来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
鸢夜来年二十五,与昏君同年,原为军中小将,五年前从天而降、出现在周太后身边,被周太后破格提拔为丞相。那时昏君已是弱冠之年,本已亲政,但周太后以拓跋彧心性顽劣、恐祸国殃民为由,继续摄政。赵家、唐家极力反对,联合其他大臣上疏,要求周太后还政于昏君。鸢夜来率禁军夜入赵家、唐家,屠杀五百余人,将北周两个富贵百年的世家门阀整个儿给端了。
赵家、唐家族灭之后,鸢夜来奸佞权臣的“美誉”便在朝野、北周传开,人人谈之色变。之后,鸢夜来又杀了不少人,和周扬“并肩作战”,成为北周铁血太后身边的两只猛兽,排除异己,罗织罪名,残杀朝中大员,臭名昭著,北周朝野上下、市井坊间避之唯恐不及。
这下好了,东厂魔头和花瑶是老相好,只怕还有得纠缠;如今她“有求于”奸臣鸢夜来,不知道要耗多少时间精力才能拿到那什么转运玉……这悲催的人生啊……
下人引路,花腰来到主院的寝房,轻步踏入。
鸢夜来坐着阅书,不过手里的书册只是摆设,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丞相大人,别来无恙。”她轻淡道。
“私自出宫,触犯宫规,你可知罪?”他放下书册,斟一杯茶润润干涩的喉咙。
“那丞相大人想怎么惩处我?”
他举目看她,今夜她来找自己,有什么企图?
从她淡漠如秋水长天的面容,瞧不出什么。
粗劣的衣衫裹着她窈窕的身躯,掩不住那一身的傲骨与风华;素颜如净玉,未曾雕琢修饰,纯澈清雅,撩人心怀。
花腰施施然坐下,自行斟了一杯茶,饮了半杯。
双唇染了水色,立时变得润泽,粉嫩嫩的。
鸢夜来眉头一皱,她究竟想做什么?还舔了舔,这不是存心的吗?
她将剩下的半杯茶水递给他,他扣住她的皓腕,“有何企图?”
“我一介弱女子,能有什么企图?”她浅浅一笑,挑衅道,“鸢夜来,不敢喝吗?担心我的口水有毒,还是担心我的唇抹了毒?”
“你——”
他把茶杯操过来,一饮而尽,砰的一声,重重地放在桌上。
由于房门没有关,外头的鬼见愁和血豹看见了这一幕,找不到自己的眼珠子和下巴了:爷竟然喝了别人喝剩的茶水,而且是一个女子喝剩的!爷爱洁的癖好彻底破功了吗?
这个花婕妤,竟敢直呼爷的名讳!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