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谬赞。”花腰捕捉到周贵妃眼底深冷的恨意,“皇上觉得此曲动听悦耳,不知诸位娘娘和夫人是否还秉持方才的想法?”
“花婕妤此曲清新动人,琴艺亦佳。”部分人转了口风,不愿拂了皇上的面子。
“贵妃娘娘以为如何?还是娘娘觉得皇上连品评一支曲子的本事都没有?”花腰看向周贵妃,目光犀利。
“既然皇上喜欢,那便赦你无罪。”周贵妃冷冷道,一枚指甲不知不觉地被她折断了。
“皇上,花瑶告退。”花腰心急火燎地离去。
拓跋彧也想跟着离开,但几个妃嫔热情挽留,最终留下来。
周贵妃望着那贱人匆匆离去,一丝阴毒的笑从唇角滑出。
贱人,亲眼目睹亲姐姐毒发身亡的滋味,应该很不错!
两道影子无声无息地飞出去,所有人都没有察觉。拓跋彧被几个妃嫔拉扯住,眉宇一动,唇角勾起来,却是无奈的弧度。
漪兰殿的范围内,花腰急火焚心,看见宫人就问南国侯夫人在哪里,可是,几个宫人都说不知。
黑影一闪,两个人落在她身前,周扬安抚道:“瑶儿,不必找了。”
“你知道我姐姐在哪里?”她着急地问。其实她想淡定一些,可是花琼生死不明,这具身体起了强烈的反应,她控制不住。怎么会这样?
“你别着急。”鸢夜来云淡风轻地说道,“跟我们来。”
二人架起她,倏地飞身而起,往松风堂的方向飞去。
双足一落地,花腰就往殿内狂奔。一间小屋里,花琼躺在贵妃榻上,不省人事。她苍白的小脸泛着青黑之气,双唇也呈为青黑之色,显而易见,是中毒了。
鬼见愁道:“王太医很快就到。”
花腰灵光一现,脱下花琼的丝履,果然,丝履染了乌黑的血,花琼的右足也染满了乌血,分外可怖。是周贵妃在丝履内藏了毒针,毒针刺入足底,花琼跳舞的时候,剧毒随着血液流入五脏六腑。
担忧、关切化作仇恨,花腰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漪兰殿,将周贵妃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周扬剑眉紧拧,“侯夫人的脸越来越黑了,只怕……”
怒火在体内翻腾、狂啸,花腰觉得好像有一股气在五脏六腑东奔西突,仿佛一只被困已久的猛兽,寻不到出口而崩溃。
鸢夜来和周扬对视一眼,扶花琼坐起身,要花腰扶着她,接着他们不约而同地出掌,击向花琼。
运动逼毒?可行吗?
花腰感激地看他们,焦急狂躁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些。
王太医匆匆赶到,他们仍然没有收掌。王太医为花琼把脉,道:“此毒并不难解,不过剧毒已攻心,相爷和督主若不及时运功逼毒,只怕侯夫人已香消玉殒。只怕相爷和督主要耗费五成内力。”
花腰心里清楚,若非因为自己,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和心狠手辣的性情,绝不会出手相救。此时,除了感激之情,她心中暖暖,再也无法对他们的心意视而不见。
再过一盏茶的时间,花琼呕出一大口乌黑的血,他们终于收掌。
把脉后,王太医点头道:“侯夫人体内的剧毒还有一半,照下官的法子和方子驱毒便能痊愈。”
之后,他去大厅开药方。
鸢夜来和周扬皆挺立如松,完全不像耗费了五成功力的样子,风度翩然,风华绝世。
“稍后我派人送侯夫人回府。”鸢夜来淡淡道。
“你没事吧。”周扬打趣道。
“我内力深厚,自然无恙。你呢。”
“彼此彼此。”
虽然这么说,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耗费五成功力岂会这般淡定轻松?因为损耗了五成功力,身子虚弱了些,气息也不稳,他们必须打坐调息一两个时辰才能恢复体力,必须三日不运内力才能恢复如初。
花腰轻声道:“你们救了我姐姐一命,我铭记于心。”
鸢夜来和周扬错愕,在他们记忆中,她从未对他们这般诚挚的道谢过,更别说是铭记于心了。周扬朗朗一笑,“瑶儿,只要你开心快乐,我愿为你赴汤蹈火!”
鸢夜来没说什么,只是温柔地看她,那双潋滟的桃花眸好似一汪深潭,令人不自觉地深陷其中。
“你们先回府歇歇吧,我也回锦绣宫了。”花腰柔柔道。
“我让黑鹰送你回去。”周扬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