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又是那只可恨的大公鸡,天刚破晓,它便积极地叫了起来。
棒梗真是养鸡的天才,竟然还知道给大公鸡留门。
天亮前没有他给开门,母鸡是绝对出不来鸡架的。
但大公鸡就能从侧面的孔洞中钻出来打鸣。
后世听见准时的鸡鸣声极少,甚至半夜里都有大公鸡打鸣的,生物钟早就乱了个一塌糊涂。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的大公鸡就能掐准了时间报时呢?
跟大公鸡没有关系,是后世的光污染太严重了,就连大公鸡都错把天边的灯光当成了早霞。
这院里本来没有公鸡的,院里的住户更不需要它来报时。
但棒梗说要有,因为他奶奶说了,没有公鸡,母鸡下的鸡蛋就不能孵出小鸡。
好在是大家已经习惯了,无论是上班的,还是上学的,都需要早早地起来,刷牙洗脸收拾卫生。
就算是不上班不上学的,也得起来做早饭,伺候着一家子。
鸡鸣声就像是信号,它叫了,院里锅碗瓢盆的叮当声便响了。
四九城的老住户,见着面没有一扭脸就过去的,必然是要打招呼的,就算一天见八次面,也得点个头,或者嗯哈一声,算是礼貌。
要是有小孩子,该叫伯伯叔叔大爷的,一句都不能落下,逮着心眼小的,能讲你到娶媳妇生娃。
只看傻柱在这院里的名声吧,都是谁帮着传的?
“咱商量个事,我给你一块钱,你把它给我剁了。”
李学武打着哈欠,坐在门口的板凳上看着棒梗说道:“这鸡伱拿回去吃,我一口不带动的。”
鸡圈里趾高气昂散步的大公鸡好像感受到了莫名的杀意。
它转过头盯了李学武一眼,大爪子刨了刨地面,扦了两下。
“那可不行,眼瞅着就要攒鸡蛋了,我还等着母鸡抱窝呢。”
棒梗这菜刀舞得极为利索,早起打回来的苋菜和灰菜剁碎了,搅拌上稻糠和碎鱼虾,就是支撑这些母鸡快乐成长和下蛋的高级营养。
李学武又打了个哈欠,无语地看着小胖子忙活,见他这认真的劲儿,好笑地问道:“几点起来的?这鱼虾不是昨儿下午弄的吧?”
“当然不是——”
棒梗抬起头,嘿嘿一笑道:“下午弄的晚上都喂了,早晨这一顿必须得早起弄。”
他满不在乎地说道:“其实也没多早,三点半起来往海子边上走,五点不到就回来了。”
“这还不算早?”
李学武打量了他一眼,一年多快两年的时间,大脸猫个子可没少长,都快撵上他妈的个头了。
“三点半天还没亮呢,你一个人往海子边上去,不害怕吗?”
“怕啥的,路上老多人了。”
棒梗皮猴子似的,回答道:“就是跟我一样,大半夜起来去海子整鱼整虾的都不老少。”
他给李学武看了看脚边的破水桶,解释道:“瞧见没,其实我都不用下水,只在边上捡他们甩出来的小嘎子都够用了,就是虾子得自己虾网去捞,用罐头瓶也行。”
“你可以试试虾网”李学武听他讲的都是原始的套路,便给他支招道:“供销社里就有卖的,不算贵,头天晚上下,第二天早晨起,就海子那量,足够你喂鸡的。”
“我倒是想了,我妈不是舍不得嘛——”
棒梗听的心驰神往,两眼放光,但随即便熄了这股火。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自从上次我买了水靴,我妈就把我的钱给收走了,用的时候得跟她支,还得说出正经的原因。”
“这还不算正经事?”
李学武听见屋里的动静,似是顾宁起来了,倒是没听见李姝和李宁的声音,想必还在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