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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都听大爷您的。”仁叔说道。
“哇哇哇!”外面一阵婴孩的哭嚎声传来。仁叔立刻动了起来,没一会儿,书房里不该出现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呵呵,估计哥儿又闹了。”仁叔笑呵呵的说道。
樱桃艰难的抱着哥儿,旁边两个嬷嬷一左一右的护着,生怕哥儿不小心挣脱开来,掉下来了。
“大爷,奶奶要看账本,偏哥儿闹的厉害,奶奶让奴婢将哥儿抱给您看一会。”樱桃看到程诺,如获救星。赶紧上前几步,将哇哇大哭的程望平交给程诺。然后摸摸自己的头发,又被哥儿拽掉了几根!自己得多吃点核桃啊,要不然迟早会被哥儿拽成秃子的。
程诺将程望平抱了过来,随手放在地上,让他自己爬。程望平一趴在地上,立刻也不哭了,四处乱爬,到处探险,两个嬷嬷赶紧跟了上去,随时帮他扫平障碍。
程诺却说道:“你们下去吧!等我叫你们的时候再进来。”
两个嬷嬷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看向仁叔,仁叔嘴角抽了抽,“大爷,这样不大好吧?”
程诺坐在椅子上继续办公,“有什么不好的,不用那么紧张!让他自己吃点亏,下次就不会上当了。”
仁叔对着两个嬷嬷使了个眼色,两个嬷嬷只好下去了。
程望平在书房里快速的爬着,有时候脑袋不小心碰到墙了,坐在那里,摸着脑袋盯着墙看了一会,然后换个方向继续爬,爬到桌子地上,研究桌腿,先是捏一捏,后来干脆一口咬了上去,仁叔看着都替他牙疼,赶紧将他从桌子底下抱出来,“我的哥儿啊,别把仅有的几个小乳牙给咬断了!”
程望平被抱出来后,尤显不足,在仁叔手里折腾着要下来。仁叔不得已,只好又将他放下来,他一溜烟又爬到桌子底下去了。好在这次不再和桌腿较劲了,改为研究程诺的裤腿了,先是扯一扯,然后拉一拉,最后直接上口。
程诺低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的口水顺着嘴巴滴在了自己的裤腿上,很快就浸湿了一大片,嫌恶的摇摇头,伸手将他捞了上来,拿帕子给他擦擦嘴角的口水,“你怎么这么恶心呢?”
程望平又对桌子上的东西感兴趣了,往前一趴,大半个身子都趴在桌子上,抓着桌子上的书本纸张就往下扔,忽然看到毛笔和砚台,眼前一亮,手指在墨台里沾了沾,放在嘴里舔一舔,味道好奇怪啊!再尝一尝,好像还不错。
仁叔刚一转头,就看到哥儿嘴角乌漆嘛黑的,手还在砚台里摸索着,然后放在嘴里含着。自己大爷还兴致勃勃的看着热闹。仁叔赶紧抓着程望平的手,“我的好哥儿,这墨可不是什么好吃的。大爷,您也不管管。”
程诺笑呵呵的说道:“随他去吧!管他做什么!”
仁叔嘴角不断抽搐着,“若是大奶奶看到哥儿这般,大爷该怎么解释呢?”
程诺愣了愣,赶紧将儿子面对自己抱着,上下一看,也觉得不对劲了,方才还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儿子此时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脸上身上全是墨汁,这好像是不大好交代啊。
“快,叫人进来,备水,给他洗澡换衣裳。”程诺叫道。
仁叔无奈的摇摇头,早干嘛去了,非要提起大奶奶才知道厉害。
七天后,仁叔来回,说那人招了。
程诺笑了,“还挺能忍的。”
“那人三天前就熬不住了,老奴想着再抻抻他,到时候吐出来的也更多,就没理他。”仁叔笑道。
程诺点点头,去了暗室。
“我叫方甲,化名贾昉,在蜀中做生意。宰相方弘文是我的主子,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原本是个小乞丐,是主子收留了我,他让人教我读书,我读书不成,他又让人教我做生意,他总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一味依靠别人不如自己学门本事。我十三岁以后,主子给了我一笔钱,说京中多变,让我出去做生意,无事不要回来。我便拿着这笔钱,去了蜀中。十年后,我忽然接到主子的信,让我去京城一趟。我找到主子,主子将一个女婴交给了我,又给了我一个锦囊,让我务必照顾好这个孩子,保她一世平安。我在主子跟前发了誓,一定会照顾好这个孩子。大概情况真的很紧急,主子只跟我说了几句话,就让我带着孩子走了。第二天,我听到消息,主子和陛下去了汤泉行宫,我又等了几天,主子没有回来,我知道事情不好,就打开了锦囊。主子神机妙算,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我按照主子的吩咐,带着孩子去了薛家,撒下了弥天大谎,让薛家人以为三皇子未死,小主子是三皇子胞妹。之后,我按照主子的吩咐,每年都会去薛家一趟,给薛家送点钱和首饰,让薛家以为三皇子的事是真的。果然,薛家那帮子蠢货,没有怀疑。”方甲喘了口气,说道。
“我年纪渐渐大了,每年从蜀中到京城,支持不住了,也没有娶妻生子,后继无人。正好得知小主子成亲了,我就将我所有的积蓄都变卖了,想方设法淘换了些内制的珠宝首饰,还有一万两的银票,当做三皇子的贺礼给薛家送去了。我知道,有三皇子这个幌子在,薛家不敢对小主子不好,也不敢随便贪墨小主子的东西。我想好了说辞,给了薛家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我本打算做完这一切,就去主子的坟前自裁,追随主子而去的。谁知道,一出门就被你们抓来了。我知道的都已经说完了。”方甲面如死灰的说道。死亡并不可怕,死亡也无法让他背叛主子,可是漫无边际的黑暗,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比死亡还要让人害怕。他到底还是背叛了主子。
“原来如此!”程诺不屑的笑了,然后转身出去了。
仁叔追了出来,“大爷,这个方甲该怎么处置?”
“随他去吧!”程诺话音刚落,后面就传来一阵惊呼声,“大爷,那个方甲撞墙自尽了。”
“将他安葬了吧!也算他有点本事,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程诺对这个方甲倒是有些佩服,就这么个人,浪费了他不少时间。
程诺回房后,李玥然刚刚将孩子哄睡着,让乳母抱下去睡了。程诺便将这事和她说了,李玥然皱了眉,“一万两银票和珠宝首饰?奇怪?我记得书里好像没这回事啊,书里杨絮儿是在一年后实在不能拖了,才嫁人的。她的嫁妆是王宝钗出的,薛母私下里只给了一些首饰,没有银票啊。”
程诺想了想,“或许书里这个方甲出了什么变故,没能来得了呢!要知道,蜀中和京城相隔千里,路上出点什么意外也很正常啊!”
李玥然点点头,“有这个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银票被薛母给拿了。反正有王宝钗这个冤大头在,什么东西都是王宝钗拿的,薛母干嘛要多花钱呢。倒不如留下来,以待日后。对了,我记得书里杨絮儿给薛仁青当贵妾的时候,打赏下人什么的,出手很是大方,反倒是那时候的王宝钗花光了嫁妆,反而被杨絮儿给比下去了。或许就是那时候,薛母将那笔银票悄悄给了杨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