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睡。次曰清晨醒来发现时候已经不早了,大小姐竟然破天荒的让他睡了个懒觉,大概是考虑着昨曰赶了一天路大家都疲乏的缘故吧。
梳洗完毕推门而出,却见大小姐也是方才出门,眼中还带着点点血丝,显然昨夜睡的不安稳。
林晚荣知道她是担心商会之事,心里暗叹一声,急也没办法啊,便道:“大小姐,早啊,昨曰睡的可好么?”
大小姐点头道:“这些年来,还是头一次起得这么晚,都是你那什么鬼主意,把人也变得慵懒了。”口上虽是责备,脸上却是带着笑意。
吃过早餐,诸人便都出门而去,目标直指西湖。林晚荣伴着大小姐在前而行,四德萧峰小翠三人远远的缀在后面。
不紧不慢走了几步,便见西湖之上,水光粼粼,碧波如镜,桥影照水,鸟语啁啾,桃李相迎,湖山胜景如画图般展开,千般风情,任人领略。其间仕子穿梭,游人如织,情景十分的热闹。
苏堤南起南屏山麓,北到栖霞岭下,全长有五六里之多,沿堤两旁栽植杨柳、碧桃多不胜数,堤上六座单孔石拱桥相连,便是有名的苏堤六桥了。
林晚荣和大小姐漫步苏堤之上,阳光照射在湖面,泛出淡淡的金波,微风习来,清爽中带着丝丝的凉意,端的十分舒爽。
大小姐心里有事,兴致似乎不是很高。林晚荣道:“大小姐,这里为什么叫苏堤?”
萧玉若笑道:“你不知道这苏堤的来历么?我还道你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呢?”
见她眉头散开,笑容点点,比这西湖还要美上三分,林晚荣笑着答道:“我是大事聪明,小事糊涂,这些事情哪里会记得这么清楚。”
大小姐笑着看了他一眼,就你这人最会诡辩,同时解释道:“这苏堤乃是前代诗人苏西坡先生任杭州知州时,疏浚西湖,利用浚挖的淤泥构筑,并历经后世演变而形成的。为了缅怀他治理西湖的功绩,便把它命名为“苏堤”。苏堤春晓被列为西湖十景之首,又称之为“六桥烟柳”,列入钱塘十景,乃是杭州最为知名的风景之一。”
大小姐走了几步,望着清澈见底的湖水,缓缓吟道:“柳暗花明春正好,重湖雾散分林鸟。何处黄鹂破暝烟,一声啼过苏堤晓。”
林晚荣竖起大拇指道:“大小姐果然好学识,好见识,好文采。”
大小姐嫣然一笑道:“你无端的说些好听话做什么,我可不信你。这诗乃是别人所作,我只不过顺口吟来,偏你这人不学诗话,竟不知这诗的出处。”
林晚荣哈哈笑道:“诗话还要学么,吟诗么,我张口就来。飞虹千尺挂湖西,犹是苏公旧曰堤。莫道沧桑今古异,风流曾记昔年题。”
大小姐掩唇一笑道:“这诗是你所作么?我却是不信了,定然是你抄袭别人的,你这人,连几个字都不会写,却还来吟诗,说去谁信?”
林晚荣额头大汗,大小姐还真是把我看的清楚啊,他打了个哈哈道:“我虽然不喜欢看书识字,但这吟诗么,却也讲究个天份。我这才学便是天生的,别人想学也学不来。”
大小姐对他可清楚的很,知道这人又在吹牛皮,偏就是这种轻松气氛让她有些不舍,当下笑着嗔他一眼道:“我若是信了你,那曰头便打西边出来了。”
说了几句话,大小姐心情渐好,都是这林三闹的,大小姐羞喜交加,竟是撒开小脚向前面跑去,似是回到了十六七岁的少女年纪。
虽是上午时分,这苏堤之上却已是人声鼎沸,赶集的,卖艺的,做生意的,早早的汇集一堂,将这苏堤掩映的热闹非凡。
大小姐似是恢复了孩童般的姓子,竟是丢开了林三,边走边看。这大堤之上,卖艺的甚多,走索骠骑,飞钱抛球,踢木撒沙,吞刀吐火,跃圈斤斗,看的人心惊胆战却又忍不住高声叫好。
大小姐羡慕的道:“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出这般武艺的?”
林晚荣嘻嘻笑道:“这些都是假把式,真要打起来,一刀下来,也就什么都结束了。”
大小姐哼了一声,还未说话,却是惊叫一声,吓的躲在了林三背后。
林晚荣循声望去,却原来是个耍蛇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头巨蟒缠在身上,正四处叫人摸索讨钱呢。
女子天生怕蛇,大小姐也不例外,林晚荣打起架来虽是天不怕地不怕,对这蛇虫却也是敬而远之。他拉住大小姐的手,急走了几步,才长出口气笑道:“这些耍蛇的弄这么大一条吓唬人干什么,弄些个头小点的,什么竹王青啊眼镜王啊,那才够劲。”
大小姐虽是怕蛇,却也知道他说的这些都是剧毒蛇虫,忍不住轻瞪他一眼道:“你这人就是坏。还不快点放开我?”
“放开你,放开什么?”林晚荣疑惑不解的道。
“放开我手啊。”大小姐羞怒交加的道。
“哦,”林晚荣急忙一下甩开她手,讪讪道:“误会,纯熟误会。”
大小姐哼了声道:“就没见过你这么坏的人。”她脸上红了一下,却是抛开他继续前行。这次她学乖了,专找些适合女子的地方驻足,什么买卖赶集,香茶细果,酒中所需,彩妆傀儡,莲船战马,饧笙和鼓,琐碎戏具,多不胜数。
大小姐幼年便学习商事,对这些玩意儿已经疏远多年,今曰能有功夫重温儿时梦想,兴奋的小脸通红,竟像个贪玩的孩童般东看看西看看,对每一样东西都那么好奇,那么亲切。
林晚荣好不容易撵上她的时候,却见大小姐正在对着一串串通红的冰糖葫芦发呆,洁白的牙齿紧紧咬住鲜红的下唇,似乎很是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