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灿蹙起眉“昨晚弄的”
岑莳抿着唇没出声,眼睛里沉一抹黯淡的光,苏一灿忧心忡忡地说“有伤还带着他们胡闹”
岑莳只是淡淡地说“得让他们学会戒骄戒躁。”
有再多的责备都卡在喉咙里,让苏一灿说不出一个字来,转而说道“他们刚才那话别往心里去。”
岑莳的情绪并没有什么起伏“搞运动的有点不服输的劲是好事,我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脾气比他们还差。”
苏一灿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他现在距离他们那个岁数也没过去几年,说起话来倒是老气横秋的。
她不禁问道“你以前学过篮球吗”
岑莳嘴角蔓起很轻的笑意“没有特别学过。”
见苏一灿明显不信,转头告诉她“但是打过几年野球。”
苏一灿就搞不明白了,一个只打过野球的小子凭什么让余副校长这么重视
她继而又问道“买羊多少钱”
“1500。”
“靠,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这个钱学校是不会报的。”
“我知道。”岑莳并没有意外。
苏一灿问了句“你不是说你没有钱了吗”
不远处的火光照得他的轮廓光影感十足。
苏一灿盯着他瞧了瞧,将视线往下移去,停留在他空荡荡的手腕上,突然察觉到什么,攥住他的手腕就质问道“你的手表呢”
岑莳将手腕抽了回来,苏一灿难以置信地问“你拿手表换羊了你疯了吗你那块手表值多少钱你就这么给人了”
岑莳侧眸望着她,收敛了表情“总不能让你们跟着我清汤寡水的。”
苏一灿呆愣地着他,开始怀疑起这年轻人来中国到底图得是什么
千金散尽来打工
到底是一帮青春期的男孩子,没有什么很深的城府,本来还憋着股气,不愿低头,有的是下午见识到教练的洞察力,心服口服,有的是听说教练为了给大家改善伙食觉都没睡连夜出山,良心发现,于是开始陆续过来敬岑莳酒。
就连下午被岑莳差点虐哭的苗英音都凑了过来,问岑莳“教练,你说我们队这实力能在区里拿个名次吗上次北中的人来我们训练,骂我们是小学生。”
岑莳“哦”了一声“北中很厉害吗”
喂猪告诉他“厉害,他们的篮球队好多年前还进过市四强,几乎每年都是他们代表我们区出去打比赛。”
虽然龅牙明经常在队里骂骂咧咧的,这个不爽,对那个不服,但听到他们在谈论北中,倒是难得和大家意见统一,站在后面插了一句“我早他丫的北中那帮孙子不爽了,我有兄弟在他们学校,知道他们私下怎么说我们队吗”
大家转过视线,龅牙明一脸戾气地“呸”了一声“说我们应该去打残疾赛。”
“”倒也有几分道理可言。
众人先是沉默了两秒,而后发出一阵啤酒罐被捏扁踩烂的声音,若不是还在大山里的训练场,这帮小子都有种立马杀去北中干架的气势了。
岑莳一口气将啤酒喝干,笑了下,向众人“那就让他们知道谁是爸爸。”
他话说得异常平静,却好像在队伍中丢了一根火苗,随着夏日的夜风,这根小小的火苗噌得在队里燃烧起来,在这个特殊的夜晚,这帮年轻小伙子心底的野心第一次被人撩拨了起来。
那晚,所有人都喝大了,一群平时在学校不受学生老师待见的学渣,好像突然找到了人生的突破口,居然开始主动和岑莳勾肩搭背聊起了篮球队的发展,众人七嘴八舌,个个越说越亢奋,岑莳笑着坐在他们中间安静地听着。
今夜岑莳没有催大家早点休息,放任他们喝到半夜,最后一部分队员喝大了,搀扶着回了宿舍,岑莳喊了两三个人留一下,跟他们说几句话。
几人坐在篮球架边,身边是几个空啤酒罐,苏一灿在另一头收拾残局,她穿着贴身t恤和短裤运动鞋,几天下来跟着他们训练,她也黑了一圈,却显得肤色更加健康惹火,长发绑在脑后轻巧地挂着,岑莳不时侧眸盯她瞧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