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茗缓缓拔出佩剑,这里可以算是白莲盘踞的巢穴,在这里抓红莲,她已经准备好接下来的一场恶斗。
“呵呵呵”红莲又笑了,还是那个腔调,她居然一点儿都不反抗,主动把腰间软剑拔出来,抛给哈茗,还抿着嘴巴挤了挤眼睛,螓首微微摆动,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像只偷到了鸡仔的小狐狸。
哈茗见状,被气得够呛够呛的,咚咚咚几步窜到红莲面前,黑漆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眼睛里透露着莫名的意味儿,红莲也回望着她,没了得意,内容丰富多彩,也不知道哈茗是不是读懂了,气势稍稍一泄,但是她侧身望了一眼哈旺的尸首,转过头来再度盯着红莲,眼睛里却又厉芒闪烁,红莲转头他顾,没有再眼神回应,一条人命,可以很轻,只是个道具,也可以很重,是一个态度。
两个女人在这里眉来眼去,红莲终究被僰人武士绑成了粽子,吆吆喝喝地带走了。
罕象的卧房里,这个胖大的土王正从窗子里往外张望,全程目睹了这两个女人的交锋,几乎找不到的小眼睛里意味复杂。
“怎么样?罕象土司,九丝城气象恢弘,可像是龙兴之地?”一个仆役打扮的汉子,悠悠然坐在圆桌旁,细细品茶,十分从容。
“嘿嘿嘿”罕象又露出了标志性的猪相,憨憨痴痴,“这位先生,罕象只是滇西边地的一个小小土司,龙兴什么的,不敢听,不敢听”
“罕象土司,白莲有野心,有手腕儿,却不得人心,僰人有人手,有储备,却无远见,两家联合,却还不如各自为战,我家公子慈悲为怀,还是希望你能谨言慎行,切莫被人利用”仆役就像是没有看到罕象的土鳖模样,仍旧一脸郑重的站起身。
“嘿嘿嘿,罕象区区土司,没人心,也没远见,只求个安安稳稳,本来是不打算掺和的,不过这个白莲教咄咄逼人,恐怕身不由己啊,贵上若是能够拨冗,罕象还想拜望一番,请教一下应对之道”罕象笑容不减,却不再装傻充愣,弦外有音,竟似有些要挟意味。
“罕象土司的想法,在下会转呈公子,相信,以孟定土司之庞大,公子会慎重考虑的,后会有期”仆役皱皱眉头,接下了罕象的招数,正要说些细节,却突地一声猫叫声传来,仆役神色一凛,一个鱼跃转身,就从窗外翻腾出去,几个纵横跳跃,不见了踪影。
罕象正在纳闷儿,却见院子外一阵扰攘,哈烛和赵胤安带着一群高层人士进来了,红莲和哈茗都被绑着。
“罕象土司,抱歉抱歉,属下无礼,扰了您的清梦,还请莫要怪罪”赵胤安当先拱手赔礼。
“嘿嘿嘿,无妨无妨,小王尚无睡意,两位头领不必深责”罕象很是大肚能容。
“多谢土司大量”哈烛在旁边道谢,也不忘了拉拉关系,“红莲姑娘本来应该是前来为土司侍寝添香的,如今一点误会导致土司冷清,哈烛过意不去,我安排了几个侍女,还请土司收下”
他却没看见,被拘押着的两个女人脸上都闪过一丝狰狞。
红莲是恨哈烛又提起侍寝这茬,刻意轻贱侮辱,哈茗是恨哈烛又拿族中女子来讨好这个死胖子,想及百般凌辱,就愤恨不已。
罕象一番推拒也就生受了,只是看着被绑着的俩姑娘,又摆出一副不落忍的模样,“哈茗公主和红莲圣女都无甚过错,都是那几个武士闹事在先,是不是……”
“哎……”赵胤安推拒了,下的判词却是意有所指,“这两人目无尊卑上下,肆意妄为,破坏白莲与僰人联军和气,若不惩戒,只怕会变本加厉”
赵胤安说完,就看向了哈烛,显然在逼他表态,哈烛微一沉吟,“圣女无过,不必处置,都是哈茗闹事,可关押她十天,以儆效尤”
“圣女处事不周,激怒僰人兄弟,理应惩处”三角眼的刁恒堂主阴测测出声,“责打五十鞭子,应该不算重吧?”
赵胤安没有出声,旁边却有刀老六冒泡儿,“如哈烛族长所说,圣女无过,都挨了五十鞭子,哈茗公主,要怎么处置才合适呢,哈烛族长?”
红莲听得愤懑,侧头一看,哈茗也是面目阴沉,两人略一对视,都不觉苦笑,想不到两个牛逼哄哄的女人,现在竟成了案板上的肉,别人较劲的筹码。
“哈茗,抽一百鞭子,关十天”哈烛被挤兑得下不来台,只好冷冰冰吐出几个词组。
“红莲,抽五十鞭子,也关十天吧”赵胤安满意了,他觉得自己毫无损失就把哈茗给办了,也算是给僰人那边蠢蠢欲动的不配合势力敲敲警钟。
殊不知,红莲看向他的眼神,已经毫无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