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向他告状,虽然谭廷希望是这样她专门道:
恐他们夫妇对宗子之位,还另有打算,大爷务必上心。
虽不是告状,但也是如此专门提醒了他。
谭廷心下柔软的不行了,又在她那提醒的话里,停留了几息。
不过她往下又说了一桩事。
道是皇上昏迷不醒,情况不容乐观。
说起来,她这封信先就到了他坐镇的重灾区,可惜他又去了清崡。信又去了清崡,不巧他又返回了这里,所以迟了几日才看到信。
谭廷想到妻子的信晚了好几天才道,有些郁闷,但这么多日了,他这里并没有听到皇上薨逝的消息,看来还在诊治当中。
皇上不能理事也算不得大事,只要太子稳妥就好。
不过这多事之秋,他最好还是能尽快料理完手上的事情,早早返回京城。
他想着,目光就落在了信的尾处。
信的结尾,妻的字迹似乎越发柔和了——
庭院墙角的一簇早菊已含苞待放,盼元直勿误花期。
只在这句话中,谭廷几乎看到了信纸上,妻子娴静地坐在庭院廊下赏花的模样。
风从她脚边吹过,轻轻撩动她的裙角。墙角的早菊悄然开了,她轻轻低头闻了那菊花第一缕清香
谭廷的心都要飞回家了。
可惜他一时间还走不了,只能将信细细收好,贴身放进了怀中。
然后给她写了回信。
京城。
有人再次与漆黑的深夜,悄然聚在一起。
程骆自然再次赴约,他刚到,便听见有人说了一句。
“陈氏这次可算是把事情办砸了,除了那两个世族,其他可都没能成。”
之前那哼哼提醒着他们不要退缩的人,这次语气没之前那般傲了,哼哼道了一句。
“谁能想到,那谭廷竟是个难办的。”
他说着,看了一眼上首老者和他身边的人。
“若是早早就除了这谭氏宗子,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程骆听了嗤笑一声。
陈氏无能,还怪旁人。
不过那“旁人”也实在没办成事。
在座的人里,办不成事的可真不少
他如何想,那上首的人并不在意,只是苍老的声音道了一句。
“事已至此,再从旁处下手也是一样的。”
他一说,众人都向他看了过去。
那老者浅笑一声,在漆黑的厅中有些阴冷。
“皇上昏迷近半月了,后日,太子可得去城外的药王庙祈福了。”
话音落地,厅中人皆眸中抖出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