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良辰吉时,恰逢其会也。
与其仓促出击狼狈应战,不如养精蓄锐,静待时机。
手掌轻轻一抖,信纸应声化为几粉,飘落在军帐中。
男子也重新归于沉寂,缩在椅子上,默默看着前方地图。
而刚刚离开的那名军卒又进来了,手中端着一个木质餐盘,其上摆放着一碗稀粥,还有两块干饼。
热气腾腾的模样很是诱人,在这荒芜之地,能见到一些汤汤水水已经颇为不易。
这还是男子身为一军主帅才有的待遇。
军卒照例开口:“大人,吃一些饭食吧。”
男子照例没有回话,就那么静静坐着,眼神空洞无物,视线落在地图之上,没有丝毫异动。
即使如此场景已经见过很多次,军卒还是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缓缓退了出去。
而那男子则一直坐在那里,似乎是木头人。
大乾西北之外,与梁国的中间地带。
作为西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了此地,他们整齐有序地前进着。
而种应安作为主帅,也在先头部队之中。
他并不担心自身的安全,他身旁有两万西军步卒,一万骑兵,
世上能轻易消灭这支军卒的力量都在北方。
更何况在这西南还没有哪支军卒能触西军之锋芒。
种黎跟在父亲身旁,脸上尽是疲惫,他虽然也是武者,也曾投身于军伍。
但多年来的养尊处优,已经让他无法承受快长途跋涉带来的折磨。
此刻他觉得身上火辣辣地疼,尤其是大腿内侧,已经没有了知觉,连带着两条腿都有一些麻木。
种应安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冷哼一声:
“你应该庆幸,生在大乾西南,有种家作为依托,
否则以你的本事,上了北疆战场,恐怕存活不了几日。”
种黎脸上露出疲惫,心中有些不满,反驳道:
“父亲,不到半夜的时间,我等已疾行了百余里,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承受不住。”
此话一出,种应安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心中暗骂:
“这些该死的文官,若不是耽搁了七日,西军会从容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