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颤抖,尘土飞扬,
浓浓的黑烟中冲出一头大宛马,姿态飞扬,
其身上的军卒已经将身体爬服了下来!
马槊横在一侧,眼神凝固,随时准备出致命一击。
百步的距离在已经形成冲锋之势的大宛马看来,转瞬即逝。
虽然沈子材见到重骑兵冲出的第一时间,便已经出了撕心裂肺的大喊:
“盾牌!!盾牌!!”
但让他失望了。
卫所军终究不是大乾九边精锐,
手拿盾牌的军卒呆呆地看着一匹匹高大战马向着他们冲来,完全被这种气势磅礴的攻势吓破了胆。
直至那些军卒将手中马槊递出他们才有所反应,
不是手举盾牌阻挡,而是丢弃盾牌,四散而逃!
他们都是普通的卫所军卒,想要让他们付出性命为身后军卒争取准备时间,那是痴心妄想。
一支精锐的军卒,不光要比拼冲杀时的勇猛强悍。
更重要的是,有没有在危急时刻,悍不畏死殿后的勇气。
当世强军皆是如此,军卒敢战敢死。
若是在三百年前,连续数十年大战,能存活下来的军卒都是如此敢战之辈。
如今大乾能做到如此的寥寥无几,更何况这如散兵游勇一般的卫所军了。
当盾牌手四散而逃后,沈子材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些在他看起来勇猛的步卒,
在重骑兵身前,仿佛成了穷苦人家那糊窗户的纸一碰便碎了
甚至那些军卒不用刺出马槊,仅凭战马的冲撞,便淌出了一条血河
一名名军卒倒在地上,被其后的重骑兵践踏
霎时间,大地上一片碎肉,红白之物比比皆是,
沈子材就亲眼看到了一名军卒痛苦倒地后,还来不及哀嚎。
便被那硕大的马蹄一蹄踩爆了头颅
汁水飞溅,吓得沈子材眨了眨眼睛,身形不自觉地向后仰去。
此刻他已经来不及感受心中的羞耻与恶心,他强行打起精神,眼神中充满了血丝,喝道:
“弓弩手激射,骑兵出击,步卒顶上!!”
他想起了在京城中与靖安侯的对弈,那一战他输得凄惨无比。
只因那年轻人比他更加心狠手辣,精锐的步卒能顶到战场最前方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