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佐臣沉溺于黑暗中,怔怔地看着远处的黑色洪流,脸上尽是苦涩。
那并不是他翘以盼的援军,而是乌孙部的精锐。
只是在黑暗中,那亮银色的甲胄如同漆黑。
在这军卒出现的刹那,他能明显感受到靖安军的士气低迷了几分,
相应地,与之捉对厮杀的蛮人军卒士气愈高涨,嘴里还出阵阵怪叫。
看起来极为嚣张。
但不管是靖安军卒还是仲佐臣都没有出声回应,只是沉默地挥舞长刀,抵挡袭来的攻击,砍向敌人的脖颈。
长刀挥舞,锐利地划过一名蛮人的脖颈,鲜血飞溅,
深红的血液在寒冷的草原上冒着丝丝热气,但无论如何,也暖不热军卒们寒冷的内心。
随着军卒愈靠近,仲佐臣面露苦涩,心中无声自语:“今日,仲某算是栽了。”
若是普通的蛮人军卒,就算是再来两千,他也有信心抵挡,就算不敌,也能且战且退,保全大部。
但眼前这些军卒不同,他们与之厮杀了也有好一会儿了,
其甲胄之精锐,比之乾甲丝毫不落下风,只是手中长刀落后几分。
若论悍勇,靖安军卒也能与之平分秋色。
只是
眼前以少打多已是极为艰难,若是远处敌军,趁着两者僵持之际,冲杀其内,战场顷刻皆溃。
乾人是不怕死的,但如今窝窝囊囊地死倒是有些不甘。
仲佐臣没有去质疑侯爷的兵略,只是有些感慨
他在北乡城时,莫名其妙接替了纳兰千户的职位,
本以为时来运转,日后水涨船高。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他凭借着千户之位入了朝廷的法眼,谋得了一个世袭。
这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值得羡慕的事,但仲佐臣不那么想。
他有多大才干,是什么料子他自己清楚,只是一个懂一些兵略的军卒罢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跟随靖安侯,努力去执行他的命令,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蠢笨。
这一点他做得很好,也是林青将这极为重要的任务交给他的原因之一。
但如今,先前的运气似乎要在这一场战事中消耗一空。
乌孙部的精锐至少三千,而他的部下不过千余,想要彻底挡下极为困难。
尤其己方早已深陷泥潭,